江聲聽是這事兒,神色也收斂了,嘆了口氣,「還說呢,就是因為沒結論,才找我這個研究腺體的師姐諮詢的啊。當然,是包裝過的數值和檔案。這你放心。」
顧景之點了點頭:「她也沒結論?」
「是啊,師姐說很奇怪。她做了幾次,跟我做的測試結果相同。卡斯羅、艾森、超群,這三個姜策給我郵寄過來的抑制劑樣本。
我們用這三個牌子來測試,不管測試多少遍,都不會出現這麼高的異常值。所以師姐有個猜想,問題並不出在這三種抑制劑上,而是姜策的信息素本身他的問題,它似乎帶有某種基因信息鎖。」
「信息鎖?什麼意思?」
「就是可能有某種因子被強行鎖定了,因為這一部分的缺失,有機體自適應程序啟動,就會調高某些數值保持平衡。但這只是猜想,得進行進一步的驗證,所以必須得拿到他完整的信息素因子圖譜。」
顧景之思忖道,「也就是說,這次提取之後,繪譜順利的話就應該有答案了。」
江聲點了點頭:「不管繪譜完成度是多少,阿提斯分析儀器都會把出問題的部分標註出來,這樣我們就很清楚具體是哪一部分出了問題。」
見顧景之若有所思,江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你剛才說的三個牌子的抑制劑,都是很常見的對吧。」
江聲嗯了一聲。
「那信息鎖呢?這種情況是人工干預的還是有過其他先例。」
「這個麼,人工干預確實可以。非人工不常見,但並不是沒有先例。有些罕見的遺傳病患者,就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姜策在上次體檢的時候,遺傳病初步篩查中並沒有檢測出來病史。你確定他只用了這三個牌子的信息素抑制劑嗎?」
「我怎麼知道,姜策又沒到易感期,沒在我面前注射過這些東西。他的房間我也沒進去過。而且我想不出來為什麼他要在這種事上隱瞞什麼。但是……」
顧景之的眉毛微微顰起,「姜策的出現時機確實很奇怪,是吧。為什麼我們找了那麼多年,測了那麼多樣本都毫無進展,突然有一天,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我面前了?有那麼巧嗎?」
「也許是老天給你的奇蹟呢。」
「也許吧,但我不是很願意相信這個玄學版本的答案。它太隨機了。我之前讓李巽做過背調,報告上說姜策是張娟跟前夫的孩子。」
江聲回憶了一下,點頭道:「是啊,我記得。我管李巽也要了一份。當時想如果姜策這裡沒有答案,他的父母方基因或許能有突破口,但很顯然父系那邊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不僅是父系那邊。姜策跟我說,他其實也不是張娟親生的。所以,如果說姜策在信息素抑制劑上有所隱瞞,我覺得並不是不可能,可還是那句話,為什麼要隱瞞呢?這個為什麼,才是關鍵點。」
「你該不會懷疑是顧家什麼人,比如顧景瓏……派過來的眼線吧。他們家之前欠了那麼多錢,顧景瓏買通他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如果沒見過姜策,或許覺得這個推論沒問題,但見他那麼照顧你,那種擔心並不像是假的,我也就拿不住了。」
「我倒是覺得,姜策是顧景瓏派過來的可能性比較低。按照顧景瓏的德行,他要是知道了我腺體的事,早就鬧得顧家人盡皆知,把我徹底淘汰出局了。沒必要繞這麼大個圈子。」
江聲想了想,「也是。那你讓李巽往下查了嗎?姜策真實的社會關係。」
「查了。但李巽說,沒有新的結果。李巽的辦事能力,你跟我都清楚,連他都查不到,這就很奇怪。所以,我一開始就讓姜策住進來,也是想近距離觀察他的意圖,也許會露出什麼馬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