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景之淡淡應了一聲,對李巽揮了揮手,讓他去辦。
「不行。」江聲瞪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李巽,「你敢去?」
「我已經沒事了。」
「狗屁!」
江聲又瞪了一眼顧景之,「你!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隨後又看向李巽,「你平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倒也罷了,現在還讓他胡來?你說句不行能難為死你嗎?」
「你對李巽這麼凶幹什麼。是我讓他去買機票的。」顧景之說著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李巽出去吧。
「顧總……或許,您應該聽醫生的話。畢竟……」
「我說了沒事。」顧景之冷冰冰地打斷了李巽的話,「要麼你去訂票。要麼我自己來。」
李巽對顧景之的脾氣再熟悉不過,只得沉聲應了一句好,然後便轉身出了門。
「你再這樣,顧景之,我就不管你了,我直接給姜策打電話。看看他來了,你還敢不敢這麼作死。」
此時,顧景之已經強撐著從病床上起來了,江聲嘴上說著不管,卻還是伸手去扶著顧景之,怕他撐不住摔倒在地上。
「我說你就非得去那勞什子的拍賣會是嗎?那麼什麼破畫就那麼重要?你…流產不是小事,你不好好修養,會落下問題的。」
「問題?」顧景之嗤笑了一聲,嘴唇因為發白乾裂而滲出星星點點的血絲,他幾乎要喘幾口氣,才能撐得住把要說的話繼續講完。
「是啊,你現在正在經歷什麼?還需要我給你上課嗎?」
「我身上的問題不少,也不差再多幾個了。江聲,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我不去,錯過了那場拍賣會,以後那幅畫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現在除了接著去做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還能幹什麼呢?」顧景之掙開江聲扶住自己的手,走到了洗手間門口,「你不會告訴姜策的。現在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你就當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吧。」
說著,顧景之伸手拉開了洗手間的門,轉頭最後對江聲道:「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告訴李巽,我想喝咖啡了。」說完就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顧景之的額頭早就被冷汗浸濕,髮絲粘在額頭上,被他胡亂撥到了一邊去。
伸手打開水龍頭,顧景之捧起冷水,朝臉上潑了好幾次。
一直到對冷感到麻木,他才停下。
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他應該有什麼表情呢?高興?難過?
顧景之想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孩子,他不是不想要麼。
現在自己流掉了,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嗎?
可為什麼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為、什、麼,早不沒晚不沒,非要在自己有些動搖。
甚至開始覺得,如果這個孩子是姜策的,那生下來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在他剛剛有了這個念頭的時候……偏、偏、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