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彼此各懷心事,但也正因為這樣,顧景之,我了解你動沒動過真心的區別。」
「你知道麼,最讓我難受的那天,並不是姜策離開的那個晚上。那天晚上,我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在宣布完退出顧家之後,我心裡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我飛了二十多個小時,落地到國外酒店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看著酒店外的艾德勒懸崖湍急的瀑布,我心裡想的是現在跳下去會不會更好?
顧景瓏幾乎是追著我到了國外,他關了我好幾天,似乎這樣我就能崩潰,同意跟他在一起。但他確實小看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不吃不喝了多久,只是朦朧的聽見顧景瓏發瘋地摔東西,讓所有人都滾開的時候,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
本來就不怕死的人,會覺得死亡才是歸宿。但很可惜,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死成。顧景瓏說放我自由,他輸了。
那個時候,我心裡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可能是失望吧,一個很好的離開人世的藉口,沒有了。
再後來,我輾轉到了金水,租下了這個房子。那天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早上陽光明媚,天氣好得不得了。
我起床的時候沒穿拖鞋,走到廚房拉開冰箱,喝了一口冰涼的水,然後…
背靠在檯面上,看著屋子裡的一切,沒有早飯的香氣,我好像突然間就聽到了姜策的聲音,他嗔怪我怎麼又早上…」
顧景之說到這裡,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我聽見他嗔怪我怎麼又不穿拖鞋,還喝冰水…
冰箱裡沒有食物,家裡也沒有什麼綠植需要澆水,我什麼都沒有了。那個時候,我哭了。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也會捨不得。」
傅聿行重重地嘆了口氣,手背輕輕拍在顧景之單薄的後背上,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他的情緒。
「所以我說,既然捨不得,就去跟他把話說清吧。當年他23歲,沒家世沒背景沒依靠…誰都能踩他一腳,加上你自己的處境,一時也沒有把他推開更好的選擇,但現在不一樣了,晚宴上你也聽見了,他也成了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顧景之又搖了搖頭,「但是,我們的事,已經都過去了。」
「那你甘心麼?」傅聿行追問,「你看到他身邊站著別的omega,不難過嗎?你沒想過,或許哪天,你們的緣分未了,還能遇見呢?」
「我不敢難過。」顧景之伸手抹掉了還掛在自己臉頰上的眼淚,「傅聿行,我沒辦法難過。或許我真的想過,哪一天我們還會因為一個機緣巧合遇見,但…事實是,我們已經錯過了。
我不敢回頭。不敢細想。我怕自己會陷入到無窮無盡的如果中,一次又一次為了一個註定沒有結果的假設而後悔。
我……必須得往前走。當年我想做顧家的接班人,是因為我想幫更多的omega擺脫生活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