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瞟:「給這丫頭相看人選呢。」
「成沒成?」
「不成。」
談允賢仿佛放心了似的,勾過給她端茶的清稚的肩:「姑娘還小呢,急甚麼。」
見她面龐消瘦了幾分,蹙眉:「這是怎麼回事?半月不見竟成了這副模樣,李先生這般嚴格麼?」
顧清稚頭一點,額靠著她懷:「背不過就要默,默不好就要抄,這日子哪裡是人過的?馬上我又要回去了,老師就寬限了一天休息,下次回來還不知要瘦到哪去。」
「他也是難得,能對你的學業這般上心。磨礪磨礪也好,從醫就講究個嚴謹,現在多學些,以後出的錯就少,這也是為了你好。」
張氏見狀,笑道:「這丫頭對老夫人比對我還親,一來就纏著您,也太不像話。」
談允賢摟著顧清稚的背,眉眼帶笑:「哪敢,你們是祖孫之情,我與她是師徒的情分,這次來也是找她去一戶人家看病。」
懷裡清稚答:「我去不了,李先生不讓我出門。」
「老身已經說好了,這你無需掛心,給那戶人家的姑娘好好診病,老身要你學到醫術之外更深刻的道理。」
清稚繼續蹭在她穿著棉布內襯的懷中:「那姑娘可有什麼來頭?若是窮人,我是願意去瞧的。」
「非是窮人。」她感到頭頂落了一道深重目光,一字一句,全然浸入耳朵里,「卻比窮人愈艱難。」
顧清稚不免疑惑,身子一退離了她懷,雙眸望向她:「那究竟是什麼人家?」
「老身且問你,方今世上除開窮人,誰最苦?」
顧清稚正色:「女子,尤其為貧苦女子最甚。」
談允賢繼續視她:「故此老身才要你去為她瞧病。」
她攥緊清稚素手,深刻紋路與光潔玉白的手背相貼,傳來陣陣粗礪質感,雙手摩挲之間,清稚聽得老夫人輕語:「我們既入了女醫這一行,便須異於尋常男大夫,攜一雙體察人情之慧眼,睜開雙目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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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邊坊內,有一家做布匹生意的富戶,本是賣蠶絲起家,幾代人累積,如今也做成了不錯的氣象。
主人家姓王名良,四五十的年紀,二十歲上時娶了門當戶對的糧莊老闆女兒為妻,生一兒兩女,日子在城南過得也是首屈一指。
其妻頗有賢名,經營得一手好生意不說,為人也不妒不忌,王良後來納了三房小妾也未曾有過薄待,反而侍奉婆婆愈發勤勉,教育孩子有方,街坊鄰居無不夸一句王家得妻如此,實在是幾輩子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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