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著顧清稚好奇的瞳孔,道:「那可是不湊巧了。」
「為何?」顧清稚緊張問。
「因為我們許的願望相同。」張居正道,「我希望你能祈願成真。」
顧清稚頓時捂唇笑起來,歪了身子靠過來:「這都能撞一起去,那看來我們誰都沒有為了自己許願。不tຊ過,」她眨了眨眼,「誰先許的願誰最靈,我還是贏了。」
張居正意識到隨著她貼近,手裡突然冰冰涼涼,似乎被塞了個物什。
他抬起手,掌中多了一隻紫檀木盒,精緻小巧,花紋繁複。
「這是何物?」
「前段時日我與西洋人一起為你做的多寶格盒。」顧清稚視著他借月色翻看小盒,「你打開來看看,裡頭全是關竅。」
張居正依言,將其旋鈕開啟,抽去隔板,四個扇形小格推出。再呈直線打開來,又成了一字形小屏風,待翻轉後復變成一個正方形筒狀,每個格子裡都置有一件新奇小玩意,諸如彩色彈珠、鼻煙盒、懷表等前所未見的物事。
設計層層疊疊,箇中機關甚是巧妙,令他忍不住攥在手中把玩。
「想不到這小盒中另有如此乾坤。」張居正感嘆。
「是吧,還有機關你沒有探索完呢。」顧清稚笑眯眯邀功,「這可是出自機軸原理,太岳都未曾聽過罷?」
「不曾。」張居正承認不足。
「太岳再看,底端還是特意為你做的須彌座。」
她知曉他近來習禪。
他抬眸又望她,問道:「七娘用心至深,只是為何要為我做這個?」
顧清稚與他對視:「因為我看西方人的記載有雲,中國皇帝手裡有一種神奇的寶盒,他只要一扭機關,世界就在他的手中轉動。」
月下秋風裡,她牽起他溫熱的手,嚴絲合縫地扣住:「我聽有人評,別人學禪,只學個遁世自了,江陵學禪,卻學得個弘願濟世。所以我想給太岳做個小小的世界,讓它就握於你的指掌之間,太岳說好不好呀?」
語罷須臾,張居正喉頭一熱,緊了緊攥她的手:「我不知該如何說……是上天賜七娘予我為妻。」
朝堂之排擠傾軋、皇帝之漠視、國事之百端煩憂,皆如彎彎繞繞的絲線繩結,擾得他心頭被無盡苦悶籠罩,卻不得解脫。
然而他內里掙扎煎熬,顧清稚皆心如明鏡。
「夫君休說這話,我明白你之苦痛。」顧清稚額前靠他下頜,低聲細語,「你宵衣旰食而擬的《陳六事疏》,聖上卻聽之藐藐,這些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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