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家庭鬧劇要上演,顧清稚彎唇與皇帝對視,笑盈盈道:「臣婦斗膽詢問陛下得了甚麼病?」
「朕得了讀書太用功病。」朱翊鈞拉下小臉,苦巴巴道,「張先生不肯予朕休息,朕每日不是讀書既是閱覽政事,朝中大臣每月還有休沐日呢,朕竟然連大臣都不如了。」
顧清稚聆聽得相當認真,朱翊鈞見她神情誠懇,心裡一感動,正欲再向她傾吐一番苦水卻驟然被李妃喝斷:「皇帝!」
朱翊鈞立即閉了嘴,悻悻地瞥了眼李妃鐵青的面色。
雖說兒子已經是條龍,李妃猶然望子成龍,怒其不爭道:「張先生皆是為了皇帝好,你怎可背後非議人張先生待你的一片誠意,豈不是讓他心寒?」
張居正心不心寒不曉得,不過朱翊鈞此刻應該頗為心懼。
座上李妃仍在訓斥兀自觀察地板不敢吭聲的萬曆,陳氏向來對人家生母教訓兒子也不插話,而軟凳上的顧清稚看似平靜,思緒早已飄至遠處。
張居正為了萬曆小朋友的教育問題極其上心,又是開日講又是御經筵,日講每三天一回,經筵則是內閣大學士及六部高官均得參加,每逢三六九日朱翊鈞皆須視朝,其餘時間都被老老實實關在文華殿裡聽一群侍講給他上課。
下了朝還得繼續習字,早午課間看奏章,一天從早至晚,除去用食睡覺,即是學習、處理政事,再對著一群學士聽講課。
……
萬曆痛苦她何嘗不知,畢竟無論是誰,整日得不到休息都相當煎熬。
但張居正更是累極,除卻文淵閣那永無停歇的票擬批答,萬象更新之時朝堂內外皆須他一力維持,雖是剛引了老臣呂調陽入閣協理,但以他事必躬親的性子,如何能放心交予他人。
此外,他從未缺席每次日講與經筵,萬曆讀書時他皆侍旁,豈止是萬曆一人受苦,張居正比之愈加疲乏。
但她只恐他這般摧心勞神也是無用,徒教萬曆心底怨恨堆積,長此以往終有發泄一日。
顧清稚想了想,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
「這是甚麼?」朱翊鈞瞧著她將那布包打開,裡頭是一個精巧的鐵錫小人兒。
顧清稚道:「此乃臣婦從泰西國人那裡討來的玩具士兵,陛下想看麼?」
「想,謝師娘。」朱翊鈞頭點成撥浪鼓。
顧清稚便將其奉上,他迫不及待地從她手上接過,捧在掌心把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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