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如同巨輪,飛快往前滾動。但絕大多數普通人只是輪上搭載的螞蟻或者蝸牛,根本跟不上發展的步伐。社會發展、頂流人士和普通人間距扯得太大,絕大多數人眼睛在未來,身子被拖拽,腳還在過去,便看不清也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所以人便浮躁。一浮躁就更加理不清自己,看不透內心,變成了負面循環,把人徹底的套進了沼澤漩渦里,一輩子都是本能動物,渾渾噩噩。」
說到這裡,逄余話音一轉:「但你覺得,能跟上時代步伐的那小撮人就是弄潮兒了麼?」
「不是。歷史就像是人力根本無法抗衡的碾子,只會緩慢但堅定不移的一直往前壓。人其實一直都是在順應自然的發展,沒有人能夠抵抗自然規律。」
看著雲棲梔那一副呆傻模樣,逄余嘆了口氣:「我跟傻白甜講什麼社會和歷史,這不是刻意為難麼。」
「不是的不是的!」雲棲梔連忙說道,「我只是、我只是聽入神了。」
面前的逄余,讓雲棲梔突然想到了她世界裡的學生會學姐。這兩個不同世界、不同性別以及完全不同經歷的人,有一瞬間,他們那冰涼清醒又透著種讓人戰慄滋味的漠然模樣,幾乎完全重合了。
「我、我有個姐姐,跟你說過差不多的話。只不過她的話更……辛辣一點,所以一時間聽呆了。」
雲棲梔謹慎小心地說道,趴著蜷縮在被窩裡,像是下意識自我保護的小動物。
「我以前從來沒考慮過那麼多。」因為雲棲梔在考上大學以前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活下去,沒有別的意識,就像是只有生存本能的單細胞生物。
「聽了她的話後,感覺世界明明還是那個世界,tຊ但又好像變得完全不一樣了。」知道什麼叫韭菜,知道思考,知道考慮自我,知道在喘不過氣來的生活中還可以時不時抬起頭來望望天。
學姐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天天和她待在一起給她講道理。所以雲棲梔雖然知道「個人力有所不及*」,知道「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等等,知道學姐說得很對,卻還是略微懵懂的,沒有那麼透徹。
他說得似乎一樣,又好像有地方不一樣。
逄余挑挑眉:「她是不是挺喜歡你?」
雲棲梔驚了:「你怎麼……沒錯。她對我特別特別好,見到我就會笑,還幫過我很多,給我買好吃的,還會講一些經驗給我,我特別崇拜她。」
逄余毫不意外:「聰明人當然都喜歡傻白甜。恨不得周圍全是傻白甜。像你這樣半傻半聰明關鍵還聽話懂事的小矬子當然更喜歡,見到你不笑那還能對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