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非常嚴峻的人口老齡化問題,即便是她所在的時代稍有些緩解,對於小孩還是非常重視,不光正常夫妻生下的小孩有補貼,福利院更是建得又大又好又漂亮,隔三差五還會有熱情洋溢的志願者哥哥姐姐們過來。
有句老話叫「寧為太平狗、不做亂世人」,除了真正的冷血動物資本家、既得利益者和被蒙蔽洗腦了的笨蛋,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期待戰爭。
戰爭的恐怖遠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的。
甚至再怎麼去言論、去批判,哪怕是魯迅先生再世,那語言的辛辣犀利到像是能戳爛人的骨頭,其實都不如刀子真正割到旁人身上來得清晰明了。
這種情況下,在以國家為後盾嚴苛培養出來的全能型特種兵,要眼界有眼界、要經歷有經歷、要膽識有膽識,作為孤兒的她要是比他們更厲害才真的可笑滑稽——但即便確實非常深刻明了,理解這個情況、明白這個事實,但在這種時候,雲棲梔還是會陷入深深的茫然和焦慮不適。
說不上來為什麼。
不是嫉妒他們,不是眼紅,也不是想跟們抬槓或者跳腳——那些都不是,雲棲梔現在心裡的這種負面情緒,主要是朝自己來的。
「啪啪。」逄余拍了幾下雲棲梔的腦袋。
「幹嘛——」雲棲梔什麼情緒都被拍走了,此時抱著頭瞪大眼睛,甚至還有點不解,「你拍、你用力氣太大了,有點疼。」
逄余沒做聲,抱臂往後一靠,那兩顆平時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和感情累加的「玻璃珠子」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她。
雲棲梔又感覺有點不適了。但從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里脫離出去後,她也反應過來剛才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我害怕……我害怕和不想面對的東西多了去了,你這麼說我怎麼能反應過來。我怕未來會出現新問題,我怕有人會過來偷襲,我還怕活死人,還有那個蟾蜍,我還怕出現第二次差不多的情況。」
「你在轉移話題。」逄余語氣還是很平穩,「翟嵇是做什麼用的?就是處理這些事情。本質上我們做事情還是在精準執行你的要求,你對於這些問題有答案有數,你只是暫時做不到,或者因為內心猶豫和拖延,可以指派給別人做。但真正要面對的時候仍舊能面對——也即我們在這些問題上是完全達成一致的。但有個問題,我們能tຊ放開,你放不開。」
雲棲梔心中那個不妙的預感已經噎在嗓子眼了,她已經完全明白翟嵇和逄余的意思,此時下意識想逃避:「我們先下去吧,先跟翟哥過去看看情況……」
「行。」逄余卻很痛快的點頭。
雲棲梔反過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