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後就只能住進貨櫃里。
最起碼這個用鑰匙和扳手從裡面擰死,外面用些鐵棍木棍砸幾下還是沒什麼關係的。
煙嗓不想過後事情都發生了再後悔。他愛自己的妻女,所以哪怕現在的情況讓她們處境糟糕,也想要預防那個最壞的可能。
雲棲梔也明白了,於是她非常震動。
說實話,貨櫃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全密封的原裝箱沒有設置透氣孔,也就是說,如果長時間鎖門,裡面不但空氣極其混濁,還沒有多少光亮,一天從早到晚都是「黑色」的。進食、睡覺和廁所都在這麼一個狹小密閉的空間完成。而他的妻子還感冒惡化,本更需要新鮮空氣流通。他的女兒更tຊ是,就在黑暗裡跟生病的母親這麼一日挨過一日。等著父親在天黑後回來短暫相聚。
「那些人不是還沒做什麼嗎?」「說不定情況不會這麼糟糕。」「他們之間關係不還是可以?」「既然是兄弟,那肯定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有太多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和藉口了,但煙嗓不抱任何的僥倖心理。
他還是佝僂著腰的樣子,過於髒污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像是電視劇里會出現的那種刻意造型的流浪漢,但雲棲梔又久違的感受到了那種「觸及心靈感」。
可能是之前,她也在「僥倖心理」這塊產生了些感受吧。但她是僥倖的那個,煙嗓是絕不僥倖的那個。
雲棲梔就有些愧疚,有些無措。
她之所以還能這麼糊弄下去,說白了不就是因為逄余對她的容忍嗎?因為意識到了這點,知道對方主動把她捧起來了,這才產生了所謂的「選擇權」,才會在人家底線上大鵬展翅,還亂皮挑釁……不就是仗著對方的喜歡嗎?
小雲老闆心裡又波動起來的亂麻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知道,煙嗓看著這邊裝備精良的成功人士,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嘆了口氣,低下頭,摸摸自己的油腦袋,轉身回貨櫃裡面去了。
一個特派也摸摸自己的頭,然後走到雲棲梔身邊,小聲說道:「隊長,這一家人真的怪可憐的,他們女兒生活在這裡也確實……咱們雖然對別的無能為力,但如果多一個小孩,飛機其實也能塞得下。」
「這件事我們已經定下了。」逄余出聲,「晚上我和隊長拿著單子去掃貨,會留下東西,你們給他們洗一洗,明天走的時候三個一塊帶上。」
特派睜大了眼。
逄余:「收到了麼?」
特派:「收到!收到收到!」
「先別走。」逄餘一伸手,又看向雲棲梔,「快兩點了,讓他們先煮餃子吧。」
雲棲梔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從背包里往外拿速凍餃子、大鍋、小燃座、一次性餐具和桶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