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沒有人膽敢承諾。我當然希望全員安全出行,安全回來,但要記住這一點:你們的生命從此時此刻起攥在你們自己的手裡!我不能保證此行必定安全順利,我能保證你們的名字會在軍工台上閃光,你們的家人將在密山妥帖生活——但我希望你們能親眼見證這一切!明白了嗎!」
「明白!」
「明白!」
「明白!」
翟松愛握緊拳,然後走到旁邊,大隊長走出來指揮,小隊長歸攏隊員,然後依次從她身邊走過。
等到人員徹底消失在光亮中,雲棲梔從側面的黑暗走出來。
翟松愛聽到聲響後轉頭,通紅的眼睛看到她後,眼尾的笑紋便露了出來:「是小雲啊,那邊都好了?」
雲棲梔正是過來報告的,不過現在猶豫了兩秒後才應聲。
翟松愛明白了什麼,又笑得明顯了些,還開起玩笑:「你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有些驚到了吧?我這說習慣了他們也聽習慣了,而且總有幾個感動著滿懷熱血、也總有那麼幾個刺頭會在心裡不耐煩,嘀咕著領導永遠改變不了『我說兩句』之類的——你再多聽幾次就也能適應。」
雲棲梔走近了些,又小小聲應,然後在沉默一會兒後,試探可能:「這次確實挺危險的,您不走不是嗎?我跟著一塊?」
翟松愛一愣,然後立刻嚴肅下來,但語氣還是溫和的:「這個不行……幾方面都有綜合原因,有些時候現實就是這樣。跟著他們走,固然能夠改變一些結果,但不是每一次你都能『陪著』他們的。而且軍隊和特派是什麼?是守護和防.爆牆。不是只能在『好環境』里才能上陣殺敵的大爺兵。他們原本需要面對的『正常』情況就是危險和更危險。就像是巢里面的幼鳥,父母能夠教一次教兩次,或者把它們從巢里丟出來,但不能教一輩子,也沒法餵一輩子。」
雲棲梔連連點頭:「是我說錯話了。」
翟松愛就又笑起來:「沒有,別這么小心,你沒說錯話,其實我說歸這麼說……誰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自己在乎的人能夠有個好環境?誰又希望自己愛的人在危險邊緣打滾?你給出來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只不過他們沒法也不能『依賴』著你生活,並不是非要逼他們走彎路,也不是你哪兒不好,而是不應該把壓力全傾倒在你身上——小雲你懂了嗎?你才是那個應該被保護的。」
「現在你有了能力,可以跟特派們互相扶持,這是你該驕傲,也是我們該驕傲、該開心的事情。而不應該就此反過來去頻繁消耗你,不然特派的職責成了什麼?『特派』這一職業的含義又在哪裡?特派的存在本身還有什麼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