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塔代表說道:「都說親兄弟明算帳,這樣才是最好的。過分客氣或者過分占據都不合適。不歸您範圍內的就不去摻和,但有些屬於您的東西,那就是您的。」
這話說得倒是有點中聽,於是雲棲梔饒有興趣地接話:「那既然你知道這個理,怎麼還這麼攛掇我跟渦塔合作啊。既然你這麼誠懇,我也跟你講實話——既然我過去不是為『國家』發展做貢獻,就代表著其實是為私人謀利益。再不談我何必要去,如果我真過去了,那就是不屬於我該做的我也得去做,原本屬於我的也不是我的。我從老闆頓時降級成打工人,還是『996=福報』的那種。到時候不但沒日沒夜被壓榨,還得被pua表示這算點啥。那既然你們懂得都懂,所以這是故意把我推.進火坑?看我機靈實在推不進去再打感情牌?別介意我說話太直太不好聽,畢竟我還小,不懂事,也不是你們那個圈子裡的,多多包涵哈。」
翟松愛把茶杯端起來,遮住唇慢慢抿。
渦塔代表額頭冒汗,「哈哈」兩聲,又說道:「您怎麼會這麼想……您知道的,我們都是打工人,說實話,渦塔那邊的情況糟糕透頂,儘管像我們這樣專項做事還能勉強維生的,那也是活過一天算一天。上面的政策一天三變,要說一開始還真的絞盡腦汁去思考裡面的條條道道,但後來也麻木了。管那些幹什麼?反正就像個機器人照做就好。」
「這裡面可能有些問題,可能有些權衡,但在這之前我們是真沒過多了解……唉,您可能因為這個一同惡了我們,但我們真的也沒有辦法。我們沒有您這麼強大的優勢,還都有家庭,單單是讓自己和家人生活下來,就已經用盡全力了。在您這邊背黑鍋,回去還得被斥罵,但還能怎麼辦呢?」
雲棲梔滿臉都是同情:「也就是說,你們過來後沒有任何工資和福利,白幹活白忙活倒貼錢是嗎?」
怎麼會。
雖然是挨罵了但不是讓他們過來白白送死,基本保障還是有的。更不用提一旦完成任務還有五倍甚至二十倍的「獎勵」。而且他話里三分假七分真,渦塔那邊確實情況糟糕,像這樣的超大獎勵人人眼紅,過來的人不但都是自願的,還進行了一番內部爭搶。
但這讓代表怎麼說?
撒謊說「是,沒錯」的話——翟松愛可正在那邊喝茶旁觀呢,笑吟吟的樣子,就等著抓他們的漏洞,撕破他們的皮。
誠實說「不是,是自願的」——那不正證明了他們不可憐或者是在純純打同情牌?
還沒等代表繼續說什麼,他旁邊的書卷氣男便像是被狠戳了下似的抬起頭來,用那雙三分複雜三分痛苦三分眷戀的扇形統計圖眼神看了過來:「松愛,你……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