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余也明白她的意思——即便早就清楚這一點,此時還是忍不住心生躁鬱:「你對我有好感,有心動,但太淺了,遠不到會堅定不移選擇喜歡和交往的那種程度,對麼?」
這聽起來實在是太扎人心了,雲棲梔想說點什麼,但又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
「你只是害怕和膽小,我明白tຊ。」逄余繼續,「就像生而自由的鳥停在人屋子裡,就像兔子主動靠近老鷹,我都明白。正因為我有充足的底氣,因為我是支配者所以才能如此主動,我們的『底盤』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我有試錯並矯錯的能力。而對於兔子來說,只要錯誤一次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我非常能理解。」
「現在是災難季,風雨飄搖,你有先心病身體又弱,我是你唯一的貼身保鏢且能力卓越,還知道你很多秘密。而感情更是最不受人控制的東西,這又是我一直強求……我懂,完全可以理解你的退縮。」
雲棲梔就有點難受了。
她想起了之前一次在車上,開車前往溫室那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把事情看得太「透徹」了,那麼清醒的樣子,卻讓人的心格外堵。
儘管對戀愛沒有太多幻想,但云棲梔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把逄余非往壞里揣摩。可這又確實是她的疑慮,一直以來不敢踏出那關鍵步驟、或者說有意無意拖時間的主要原因。
就算小機器人說了他們合適,往後哪怕有點小矛盾也基本上屬於是在給別人塞狗糧的那種,就算翟松愛翟小姑也說他們相性好,能長處穩定,但云棲梔就是疑慮。控制不住的疑慮。
身邊人潛移默化的教導卓有成效,雲棲梔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只會有歉疚,而不會有自責和自我逼迫。
她知道即便最後還是無法「回應」對方,那也不是她做錯了或者對不起對方,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拒絕和接受都是她天經地義的權.利。並且以逄余的性格,如果她最後接受,只能是因為她同樣喜歡他,而不能是同情他可憐他或者「將就」,否則將來只會造成大問題,對兩個人也都不負責任。
但他在她心裡又太特殊了。
而且也是有好感的不是嗎?
哪怕程度沒有那麼深,但如果讓雲棲梔乾脆利落的「拒絕」,她又真的說不出口。
——那這樣跟吊著人的「渣女」有什麼區別?
雲棲梔低下頭,拿爪子捧住腦袋。
「別想那麼多。」頭上便傳來很輕的觸覺,身邊是成年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如果只是一個名分呢?對外我能以你的男朋友來做些事情,對內我們之間的相處還是照舊,一直到你能接受為止。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會做什麼,我喜歡你的同時也尊重你,不會在公眾場合做些不雅觀的事情,那會顯得輕佻。」
雲棲梔悶悶回應:「那關於強勢或者惡毒配角陷害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