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愚見,也是認為現階段或許還不太需要考慮這種防護穹頂的。」
旁聽的林淨秋非常溫和,「就像是小雲老闆的意思,我們現階段就像是小嬰兒,還在滿地亂爬,如果家長指望著這個時候就能趕緊學會十以內的加減乘除,那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
「確實。」伊麗麗收筆,一邊回應一邊頭也不抬的校檢語音轉文字中的錯漏處,「就以現在咱們的情況,捷徑就捷徑吧,考慮不了那麼多啦。」
「能用什麼就用什麼,能活一個是一個。如果非要尋求全面區域內的最優解,從過去現在與未來甚至以世紀為單位來討論到底會不會造成長久影響、會不會對孫子輩對重重孫子時期埋下什麼危害隱患的話,那麼結果就只剩下超級精英才能活。」
「有些時候並不是沒有更好的,像我也知道,假如一昧依賴異能者只會造成秩序垮塌,或許之後還會出現腫瘤價值觀,但這不是沒辦法嘛。咱們這些未來爺奶姥現在都要活不下去,也沒法管以後啦。這樣做是有風險,是沒那麼好,但也絕對是以人命為前提、以全面發展為前提的最優解。」
翟嵇很輕地嘆了口氣。
倒不是因為別的,他當然知道自家同僚說得都完全正確、沒有任何問題,他也不是在為意見相悖而不適——這都算不上相悖,翟嵇自己其實也是完全相同的意思。
只是……這吃人的災難世界啊。
將人的所有堅持都粉碎,讓人眼睜睜看著秩序朝未知而扭曲的方向發展,跌跌撞撞在黑夜裡摸索全新、陌生且令人恐懼的道路,心里清清楚楚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有隱患重新爆發,現在他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無法遏制、甚至就是誘發這個的源頭,卻又毫無辦法。
蕭華黎在旁邊也小聲說道,似乎稍帶了點安慰:「現在所有的『主義』全變成實用主義啦,實用主義嘛,能多活一個人就是成功的。」
雲棲梔摸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件事,筆尖在伊麗麗面前點點:「麗麗記一下,雲家基.地允許信仰除邪.教外的任何現有教派,信仰自由、但信邪.教或者想以此謀取利益以及傷害別人的那些人不配有自由。所有新創建的教派跟正常人一樣活,說話討論照舊,但不可登記不允許任何公共活動,他們自己建的可以自己信,別人也可以信,但不允許任何過度傳教行為——稍後你完善一下這個『公共活動』和『過度』的範圍,比如說被拒絕了還不依不饒的放在裡面。」
比如說「會飛的麵條怪物教」或者「薯條要沾番茄醬教」等等,像這樣的隨便啦。
伊麗麗:「收到!」
「下一個問題。」雲棲梔視線重新落回桌子上屬於她的那個文檔文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