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方看去,渺小如黑點的人類在大地上四處亂竄,哭叫奔逃,可不管往哪個方向跑都是一樣的,就如同被兒童戲弄的蟻群。星球在憤怒,在進行最終的咆哮,除了一片早已被劃分為「貓窩」的地角外,此世間沒有任何的安身之處。
不早也不晚,正值熱輻射期時迎接了這場板塊重構,宛如命運的戲弄。有些人自從因震顫跌倒後就再沒能爬起來,有人所在的位置還屬於完整區,但跑著跑著突然暈厥,有的則是耳鼻出血,眼前一片模糊,再無法視物。
即便再理智些的,選擇以不變應萬變,躲在犄角旮旯處儘量保護自己,但頭頂上砸下的碎石、腳下開裂的地面、濃烈且無孔不入的高溫環境、因各種原因發生的外傷和出血、被坍塌掩埋的物資儲備……血肉在土壤中開出濃郁的花。
雲棲梔在逄余懷裡閉上眼睛。
春米的居民區自從去年高熱期就是全封閉了,翟嵇在大聲指揮著秩序,要求所有人都靠著牆壁或者家具,儘量將自己固定住,不要亂跑。
可惜還有幾十個人下意識地往空曠的地方跑,跑出庇護所,跑到外面沒多久便站立不穩,跪趴在地上,沒有空調也沒有防曬衣,頭頂上的遮陽帽被顛簸下來,伸手去夠都穩不住身子,最後只得大聲求救。
翟嵇其實透過半磨砂的窗戶看到了外面活動的黑長條,但裝作忙碌和著急的樣子,繼續大聲呼喊和詢問大家都沒有事,如果有人被砸傷要立刻出聲報告,以防內臟受損或骨折後不自知二次傷害。其他人顧好自己都來不及,有些甚至緊張到開始過度呼吸,更不可能關注其他人。
到目前為止,有家庭成員和孤身一人的倖存者數量在五五開,那些在外面煎熬的人倒也有家人或者朋友,可惜絕大多數正跟他們在一起呢,一來二去,直到有一位家屬硬是擠到了翟嵇面前求助,翟嵇才「恍然」意識到居然有人還是不聽話跑出去了,這才開始組織人手救援。
可惜誰都不願意出去,甚至都不願意站在門口,畢竟已經是九月底了,氣溫高到離譜,不在房內藏著都會被耀瞎眼,把翟嵇急到直跺腳,最後沒辦法,讓人把繩子和長木板往外丟,費勁力氣才扯回來一半。
另一半?另一半已經暈厥了。
翟嵇唉聲嘆氣,要求剛剛得救的這一半出去把他們的家人朋友重新拉回來。誰料到這些人也不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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