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軾還沒有見過。進門後,是一張四角木桌,上面擺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布料,是曦月平日紡線用的。桌子靠著牆,在牆上,是一幅一米多長的攤開的畫卷。
他大吃一驚,瞳孔驟然放大,他慢慢地走向前,雙手撐著滿是積灰的桌子,細細看著畫上所寫的字。
這幅畫上,畫的是一把銀色的長劍,劍尖是那麼鋒利,似乎一碰就能割斷人的喉嚨。左白軾的雙眼緊盯著右下方的一列字:
砂眩破君劍下意。
再下面,左白軾看不下去了。
他已經深深明白了,凌卿鈺要讓他陪同著到來的意義。當年他所了解的砂眩教,終究和凌氏脫不了干係。
是他創造了砂眩劍……是他……
「我打賭,你一定會敬佩這位鑄劍大師的。」他突然想起凌卿鈺之前的話。
是啊,佩服。實在是佩服。鑄劍大師,名不虛傳。
第36章 陰謀
凌氏在真正等到曦月傷好了的那一天,砂眩教還是追了上來。她們與凌氏為了一個女子而展開殺機,最後簽下盟約,凌氏為砂眩教鑄一把神劍,便從此不再干擾兩人。
曦月苦苦哀求凌氏不要這樣做,因為此劍的原料是如此的邪惡,在陰冷、封閉的地下室里,積攢了多少無辜男子的軀體。凌氏一笑而過,讓曦月放心。為了她,再是逆天之道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兩個人的真心。
十二個月,劍成了,砂眩教派人來取,卻在曦月的身上種下了負心蠱,負心蠱的威力在她體內久久不能散去,她除了夜間,另外時候不得不一直戴著面紗,表明她是砂眩教的使徒。凌氏曾經試圖讓大師來驅蠱,終是驅不走。那之後,砂眩教隱退江湖。
多麼完整的對策,誰也不知,這些年來凌氏付出的血汗。劍出來後,縣城上下終日人心惶惶,不得安寧,凌氏終於開始慌張,到這個時候了,索性永遠也不取名好了。在他鑄造出的所有劍上,都刻著鑄劍人的名字:凌氏
氏,是不能用作名的。可他為了逃脫上面的追殺,也只好這樣。
左白軾看著那幅畫,閉上了眼睛。
真好,很快,這兩個人就都能永遠在一起了。
安葬在滿是梅花的泥土下,享受著香飄十里的美名。
左白軾陰冷地笑了起來,凌卿鈺,不愧是凌卿鈺,萬人之上的卿鈺門門主。
太陽快落下去了,此時時辰正好,喜婆為曦月蓋上鮮艷的綢面大紅蓋頭,坐在裝點成喜慶的紅色的軟榻上。門外新郎子已經過了人們故意設下的重重關卡,馬上就要進門迎娶新娘子了!
「砰!」突然,門開了,凌氏喝醉了,雙頰像是兩個紅紅的蘋果,他搖搖晃晃走進來。喜婆領著他走到軟榻前,凌氏蹲下身,含含糊糊地問:「你真是我夫人?」
曦月蓋著大紅蓋頭,含著淚點點頭,不知怎的,淚水迷濛了雙眼。凌氏一直蹲著身,突然外頭有幾個漢子叫起來:「好了!別只霸著你媳婦兒,快抬出來讓大伙兒都瞧瞧!聽見沒!?」凌氏這才回過神來。他伸出手,一把抱起曦月,搖搖晃晃走了兩步。
「你行嗎。」凌卿鈺見他走不穩路,在後頭護著。
「我……肯定行!我夫人很輕的!」她抱著曦月出門,院子瞬間讓出了一條路。院子外,花轎已經停好了。鞭炮聲不斷,人的喧囂的不斷。
凌氏將曦月抱上驕子,又被一群人拐走了。曦月大叫:「不要傷了他!小心點,少喝點酒了!」
凌氏一身喜服,一邊跟著一堆人走,又往這邊送了一個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