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丫剛才一進門就盯上了梁家桌子上那兩道肉菜了,她大半年不見葷腥,現在都快饞死了。要不是不合適,她口水都要下來了。
現在一聽不讓吃就急眼了。
「唉,你們家……」
「對對對,我們家沒規矩。」梁老爹賊煩她這句話,一天到晚誰家沒規矩沒規矩的,搞得跟她自己多有規矩,「你說女人不能上桌,我們不是讓你去廚房吃了?怎麼,你不是女的?」
「你天天搞這些封建殘餘做派,你信不信我找你們大隊長去?」
窩裡橫的最大特點就是要在窩裡,但凡出了那個窩她就能慫則慫。
楊二丫想著這些年跟梁家打交道就沒贏過,還真怕他們喪心病狂去舉報她,所以頭一縮不吱聲了。
但是人家也沒去廚房吃,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等著開飯,那直勾勾的眼神就沒離開過桌子上那兩盤雞!
好巧不巧,福妞正好坐在楊二丫的正對面。這時候福妞也不急著吃飯了。
因為這人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
又饞又在努力克制。
好糾結喲!
如果福妞還有上一輩子的記憶,應該會記得自己有一個不算友好的小夥伴——黃鼠狼小朋友。
她盯著別人家的雞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福妞的視線過於熾熱,連楊二丫這種一心只有肉的人都覺得坐不住了。
楊二丫長得不好看,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人老了之後更是顯得醜陋,半垂著頭抬眼看人的時候白眼明顯,總之還有點可怕。
福妞往爸爸身邊躲了躲。
這個老奶奶怎麼陰森森的。
顧守諾感受到福妞的動作低頭看了看她,順著她的視線跟楊二丫的眼睛對上。
奇怪的事楊二丫竟然反常地對著顧守諾笑了笑。
先不說這個笑容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挺令人毛骨悚然的。
顧守諾總覺得自己就像一根被惡犬盯上的大骨頭。
顧守諾偏了偏視線不再看著她。
但是楊二丫就是奔著他來的,難道是顧守諾忽視就能夠躲得開的?
楊二丫那肉到底沒有沒有吃上幾塊,主要是梁家壓根就沒準備給她留。
兩隻雞腿和翅膀已經給孩子留了,梁冬也是個嘴饞的。一家子分分就差不多了,楊二丫為了吃口肉都已經站起來了,但是她被楊旭和梁母一左一右夾著連胳膊都撐不開。
看得見吃不著,饞死你!
楊二丫大腿拍斷,這一家子作孽哦!
梁老爹給親家公倒上酒,雖然看不上這個慫蛋貨,但是畢竟是大兒媳親爹,面子上是要過得去的。
「來,親家公嘗嘗,這是上回從縣裡帶回來的。瓶裝酒,跟散打的酒味道不一樣。」
鄉下散打酒有的還兌水,但是楊金貴也不常喝,主要是手頭不寬裕。
「吸溜!啊!」楊金貴美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