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替他擦拭著後背,又道:「方才蘭嬤嬤本想讓個丫鬟來伺候大人沐浴,怎料夫人居然不答應,蘭嬤嬤這才請了奴才來伺候著您。」
宋淮南緊閉著眼睛,心中一凜,「你說的此事可是真的?」
旁人不清楚賀橘枳,她確實很清楚她的性子的,知道她不讓丫鬟來伺候他,並非是在乎他,緊緊只是因為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容不得其她女子和自己曖昧不清,會有損她的顏面。
慕煙將衣服送進去了之後,便出了來,賀橘枳看出她有話要跟自己說,便先奪口而道:「我知道我這麼做,或許會惹他生氣,但讓丫鬟伺候她沐浴,我心裡實在是硌硬。他對我們家恩是不假,但我是嫁給他,又不是賣給他。」
賀橘枳想了想,又道:「如今他回來了,我便會努力做好一個妻子,但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保不齊他那天便厭惡我了,會將我給休棄。」
如今他權勢滔天,要想報復自己,自然輕鬆便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從未妄想還過還能嫁給他,可對他的感激確實真的,若非宋淮南幫忙,他父親怕是現在都還在遭受牢獄之苦,沒能出得來。
慕煙有些心疼的道:「夫人,可奴婢瞧著首輔大人還是念著和您幼時的情分的,才會娶你為妻。」
唯有賀橘枳心裡頭很清楚,她們之間的情分,早已不復存在了。
宋淮南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天青色的長袍,腰束蹀躞帶。左手手腕上還戴根五色的長命縷,賀橘枳看了看,覺得很是眼熟。
賀橘枳便近身上前,「大人如今沐浴完畢了,可是要重新梳理一下髮髻?」
宋淮南理了理衣袖,「嗯,那便有勞夫人親自替我梳髻了。」
賀橘枳暗嘆,果然是在等著她親自伺候,自己如今既然是她的妻子,做這些事,倒也是應該的。
宋淮南坐在妝檯前坐下,賀橘枳便拿起木梳,替宋淮南梳著髮絲,她的手就像綢緞似的,讓他覺得很柔軟舒服。
賀橘枳將他的青絲綰起,用髮帶束縛好,便替其戴上了翹腳幞頭。
宋淮南梳理之後,到是沒有在臥室里多留,而是去了書房,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柳思思也不沒去打擾他。
眼瞅著要到點去東院那頭用膳了,卻遲遲不見宋淮南回來。
蘭嬤嬤為此,著急得很。
新婚之日,送淮南便出了遠門,雖是為了差事,可闔府上下難免會有不少人議論。
目下宋淮南回來了,老夫人便擺下了宴席,讓她夫妻二人一道去闔家用膳,若是夫妻二人不起去,難免會遭人非議,那賀橘枳怕是難以在宋家立足?
賀橘枳心裡可是在意的,眼看時辰已經差不多,不能在繼續等下去,便道:「想來大人還有事情要忙,我們便不等了,這便動身去吧。」
賀橘枳抬腳跨出門檻,就看到長廊上有個欣長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了,來人正是宋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