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本來就是他胡亂說話，這會兒反倒理直氣壯了。張太后下意蹙了蹙眉頭，這樣沒有教養的人，她對他實在是生不出半點好感，不知道李信為何這樣喜歡他。
反正他也知道，她根本不用掩飾什麼，便淡淡的說：「難道楚王這麼有自知之明。」
她就是厭惡他，看不慣輕浮的言談舉止，她說的這些，不都是事實嗎？他自己都這樣說了，他還用得顧及什麼嗎？
李泰被氣笑了，眯了眯眼說：「太后娘娘是在命令微臣嗎？還睡覺覺得，只要你這樣說，微臣就必須按照你的意思行事？太后娘娘憑什麼以為，微臣會對你言聽計從！還是你心裡根本就清楚，微臣喜歡你喜歡得要命，你說什麼我都去照做？」他大概是真的被氣到了，說導到後面，乾脆就用你我相稱。
張太后倒是沒有注意這些，想著他的的話，覺得有些好笑？將自己當做可肆意侮辱的工具，這也能夠叫喜歡嗎？
「你笑什麼？」李泰問了一句。
張太后低頭看了看手邊的茶盞，看著裡面的茶水，然後才對他說：「哀家不知道楚王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暫且不論身份，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她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一個在沒有任何感情的情況下，對自己用強的男人……」
這種事情很難啟齒，只是她覺得，更難啟齒的應該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始作俑者，而不是她這個受害者。在他面前，為什麼要感到羞恥？本來就是他的錯。
李泰眼神僵了僵。有時候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的確不一樣，在他看來，喜歡就是要得到，才不管她願不願意。
他喃喃的說：「我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
張太后輕輕的搖了搖頭：「楚王救了信兒，哀家很感激你，但這是兩碼事情，不能夠相提並論。」
李泰冷冷一笑，繼續諷刺道：「不用這麼故作清高。倘若那會兒救陛下的是宋淮南，他要你以身相許，你肯定很高興的上他的床吧？」
「李泰！」張太后氣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李泰就道：「你說我不了解女人？我現在不是正說給你聽嗎？太后娘娘每晚空虛寂寞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男人家？你敢說沒有想過和宋淮南上床的場景嗎？」
他站了起來，看著她被自己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忽然覺得舒坦了一些。至少她現在比剛才端莊冷靜的樣子有趣多了。
他低頭逼近她：「不要說我不了解。男人和女人一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心念念。你以為宋淮南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思嗎？你越是痴心他越是會不屑一顧。你知道他喜歡那種嗎？」
「就是她的夫人賀氏，人家才是他的心頭肉，像你這種也就是我這樣犯賤才稀罕！既然你那麼想，那我這樣做不是在幫你嗎？看著宋淮南沒有夫人，你有沒有機會……」
張太后起身，狠狠地扇了他巴掌：「你無恥！」
護甲指套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李泰抿了抿嘴，拇指用力地將嘴角的血拭去，眼神帶著野獸般毫無遮掩的侵略感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再無恥的事情我都做過，我每天都在想著和你做無恥的事情。」
張太后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居然會覺得，她能和他坐下來好好談談。像他這種人，有什麼好談的？
她靜靜地垂了垂眼睛，長長的睫毛覆下，投下兩道濃重的陰影，精緻無暇的妝容，襯得她格外的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