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經歷過那個夢後再重新審視她們之間的關係……蘇珩忽然發現,情況委實比他以為的要嚴重得多。
蘇瑜嘴甜心苦,蘇蓉陽奉陰違,兩個妹妹已經被慣壞了,對同為自家人的宋昀盼非但沒有半點姐妹之情,反而一有機會就落井下石,隨時隨地準備看後者的笑話。
若說小時候她們把宋昀盼騙進假山還可以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粉飾過去,那今天這種行為可絕不僅僅是簡單的「惡作劇」就能解釋得了的。
蘇珩雖然不願意用太大的惡意揣測自己的妹妹,可也覺得是時候跟母親提一提兩個妹妹的管教問題了。
尤其是方才蘇瑜最後說那段話……什麼叫「一個兩個上趕著獻殷勤」?於她來說,就是這麼看自己的?
那夢裡的蘇瑜呢?她那樣討厭宋昀盼,明里暗裡地踩踐她,詆毀她,難道也只是因為大家的「偏心」讓她生了厭惡?
蘇珩越想越覺得煩躁。
好像從那個夢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他明明努力不去想,也並不把它當一回事,可它卻時不時跑出來,吹皺一池春水。
既想不通,蘇珩索性也懶得想了,胡亂在紙上寫了幾頁大字,待心緒漸漸平復下來,不知怎的又憶起夢裡那場莫須有的鄉試,一時只覺得好像原本就刻在腦子裡似的,靈感源源不斷地湧出來,蘇珩恐來不及,忙提筆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等外頭清風來催,說二太太那邊派人叫他去用晚膳了,蘇珩這才驚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眼書案上自己洋洋灑灑寫的那幾頁紙,一時也不由覺得好笑:自己當真是叫那個夢弄魔怔了。
若是事事都能未卜先知,做個夢就能夢見秋闈的考題,那豈不是人人都不用努力了……
蘇珩遂擱下筆,又喚了小廝打水進來給他洗了手,便往蘇二太太處去了。
蘇珩心知蘇二太太這時候找自己過去,八成是蘇瑜跟母親說了什麼,正好他本也打算就白天的事跟母親好好說道說道,卻不意進了聽雪堂,卻並沒看見蘇瑜的人影。
蘇二太太不由跟蘇珩抱怨,「你和你妹妹是怎麼了?打下午跟你說過話,瑜姐兒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叫她來吃晚飯也不肯。」
蘇珩淡淡道,「沒什麼,只是閒聊了兩句。」
蘇二太太打量蘇珩的神色,邊叫下人擺膳,邊道,「今兒的事兒我也聽莓果說了,蓉丫頭也是太多嘴了,你妹妹當時就訓過她了。」她頓了頓,「莫不是盼姐兒叫那柳家三小子給衝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