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想是隋表姑娘故意換了烈酒,就是為了叫宋表姑娘丟醜……」
這說法乍聽之下雖也合理,不過她跟隋婉當了這麼多年的表姐妹,對她的「光輝事跡」多少也知道一些——當年她們搬走之前,她的庶妹也曾跟蘇蓉訴過苦……
那可是個因為堂妹的寵物貓蹬了自己一爪子,轉頭就能叫那小畜生溺死在池子裡,還能裝得感同身受,再眼淚汪汪安慰自己堂妹的主兒……
這次二哥哥跟盼表妹叫她吃了這麼大個悶虧,她能只讓她丟個丑就算了?
她就能咽得下這口氣?
蘇蓉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被自己忽視了,可待要細究卻毫無頭緒……
她想了想,到底還是不放心,遂吩咐墨雨道,「你且跟過去看看……若有任何異樣,就馬上來回我。」
墨雨雖不知蘇蓉所謂的「異樣」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趕緊應了聲是,朝著剛才三人離去的方向去了。
蘇蓉則回了席上。
此時廳堂里正是酒酣之時,也不知誰提了一嘴,如此美景,合該起了詩社畫社才算不辜負了。
隋夫人遂命人在大廳中央擺了書案並筆墨紙硯,還出了支金累絲嵌珠玉桃花簪做彩頭,其他夫人們見了,也各自從頭上摘下樣跟桃花有關的首飾湊趣。
在座的姑娘們也有善詩的,也有會畫的,頓時就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蘇蓉原本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只是因知道今天的主角是隋婉,不耐煩給她當綠葉,加之先前又叫那兩個丫頭的話鬧的,心緒莫名有些不寧,便推說醉了,並不下場,只含笑在座位上看其他人潑墨揮毫,目光卻時不時瞥向門口。
隋婉自然也少不了要露一手,只見她一手狂草寫得筆勢流暢,氣勢如虹,還未完成已看得幾個世家夫人不住點頭,對隋夫人連連誇讚。
隋夫人謙虛笑道,「不過是她平時跟姐妹們頑的……你們就莫抬舉她了。」卻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蘇蓉正看得心裡一陣膩歪,卻見墨雨從門外走進來,快步走到她身邊。
蘇蓉眉頭一皺,忙問,「可是有什麼不妥?」
「奴婢也說不好有沒有不妥……」墨雨她耳邊低聲道,「只是奴婢跟著她們才不多一會兒,便有個端著酒菜的丫頭過來,不知怎麼就撞在了白檀身上,還把白檀的衣裳弄髒了。」
「……這會子白檀已經叫她拉下去換衣裳了……」
蘇蓉一怔,不由道,「那宋表姑娘呢?」
「因白檀要去換衣裳,所以先前給她們引路的丫頭就先扶著宋表姑娘往後頭的紫藤館去了……奴婢怕有什麼不對,就先回來回了姑娘。」
她一頓,又記起件事,「奴婢原本見那打翻酒菜的丫頭很有些眼熟,只不記得在哪見過,方才回來的路上恍然想起來——上次隋表姑娘跟姑娘少爺們斗琴,便是她送的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