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來福氣得胸口呼呼起伏,從地上爬起來,剛要出去,想了想,又氣不憤地回頭指著地上的周娘子道,「大人千萬不要叫這女人給蒙蔽了……她最會騙人了!明明跟那姓陳的勾勾搭搭,轉過頭對著他丈夫還裝出一副賢惠相!陳宗賢說不定就是叫這淫婦殺死的!」
「她還冤枉草民……草民要是真想殺那姓陳的,還用得著等到現在?!他把草民的姐姐害得那麼慘,他就這麼死了,草民還覺得便宜他了呢!」
「大膽來福!」張縣令見他越說越激動,不由一拍鎮紙,怒道,「你要是再敢在此胡言亂語,本官就判你個藐視公堂!」
藐視……額……
師爺從證詞裡抬起頭,暗戳戳掃了張縣令一眼。
張縣令裝看不見,一臉浩然正氣地瞪著來福。
來福的氣焰果然弱下去,小聲道,「草民,草民也是一時憤慨,還請大人恕罪……」
張縣令怒目而視,「還不退下!」
「是,是!」來福疊聲應著,著急忙慌地退了出去。
可饒是如此喧鬧,地上的周娘子神情卻始終怔怔的,她嘴裡呆呆地念道,「是他……他冤枉我……」
張縣令臉上難得流露出幾分唏噓,他看了看周娘子,低聲道,「魏氏,此時這裡沒有別人,本官可以答應你,只要你坦白說出那天的事,本官不會把你與死者的關係泄露給任何人知曉——」他頓了頓,「也包括你丈夫在內。」
周娘子目光呆滯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失神地喃喃道,「他,他是個魔鬼……」她眼神驟然變得瘋狂,尖聲大叫道,「他是個魔鬼!」
說完忽然兩眼一翻——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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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去了這么半天才回來?」宋昀盼不由好奇地問去取飯的白檀。
白檀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奴婢剛才出去的時候,外頭正亂糟糟的……奴婢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張大人問詢的時候,周娘子不知怎地忽然暈倒了……這會兒孫仵作正在給她診脈呢!」
宋昀盼愣了愣,「怎麼仵作也會看病的麼?」
「怎麼不會?」蘇珩笑著走過來,「有些仵作不但會看,醫術還很不錯呢……」蘇珩說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個孫仵作的形象,他笑著搖搖頭,「不過這位孫仵作的醫術如何……咱們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是外頭的雨太大,這裡又剛發生了兇案,尋常的大夫未必願意出診,這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哦,不對,」蘇珩因想起來,「應該是活馬當死馬醫才對。」
宋昀盼哭笑不得地嗔瞪他一眼,「二表哥好促狹……」又遲疑道,「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蘇珩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