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翰安撫道,「岳父大人自有應對,你不必擔心。」
蘇珩鬆了口氣,想了想,低聲道,「孫世伯,怕是過於剛硬了……」
陳青翰點了點頭,「這些年若不是有祖父跟岳父一路護著,只怕他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可饒是這般,孫世伯依然如故。據說他手下很多官吏不是早早告老,就是想方設法從他手下調離;因他不屑奉承逢迎,上峰對他也極是厭惡,凡此種種,無不讓他在任上舉步維艱,難有作為。」
「世人皆愛光風霽雨,錚錚鐵骨……當年祖父欣賞的,未嘗不是孫世伯身上這份不肯與濁世同流合污的剛毅。」
「可也恰是這份剛毅,成了他仕途上最大的絆腳石。」
「以他的才學能力,但凡通些人情世故,得到上峰支持下屬擁護,建樹成就又豈會是張中桓之流可比?可他卻偏偏把自己逼至如斯境地——空有一腔熱血,一身傲骨,一不能建功立業,二不能光耀門楣,反而屢屢被人彈劾查辦。可悲乎?可憐乎?」
蘇珩默了好一會兒,方一臉正色地拱了拱手,鄭重道,「『水至清則無魚』……珩受教了。」
「我也只是跟你閒聊幾句,你聽聽就好。」陳青翰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實我也愛那耿直磊落之人。可這世上的事,並不是非黑即白——張中桓此人雖私德有虧,卻也有操守底線,只要不越界,日後倒也未必不會有番作為。」
蘇珩點了點頭,想起張縣令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道,「他也確實刷新了我對『貪官』的認知……」
兩人正說著,就聽外頭小廝敲門道,「爺……太太說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請您跟二舅爺過去。」
「知道了,跟太太說我們馬上就來。」
陳青翰對他小聲吐槽道,「咱們趕緊走吧……你長姐最近脾氣可大得很,要是去得遲了回頭又得挨排揎了。」
蘇珩笑道,「是,大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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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咱們本是宿世的夫妻,因我前世欠了你,所以今生必得給你當牛做馬還債』……」
宋昀盼一邊聽一邊直往下掉金豆子,「這個楚銘德太壞了……上輩子他娘子就是被他害死的,他還有臉糾纏不休……」
蘇珩翻書的手一頓,哭笑不得道,「那你又哭什麼?」
宋昀盼抹著眼淚,哭唧唧道,「我就是覺著箏娘太可憐了,兩輩子都落在他手裡……」
蘇珩抿了抿嘴兒,低聲道,「楚銘德不是說了麼?娶她就是為了還債的……」
「人都叫他害死了,還還什麼債呀……」宋昀盼抽了抽鼻子,沒發現蘇珩的臉色不大好看,一臉憤慨道,「要是箏娘嫁給別人,肯定會比跟他過得更好……他還好意思破壞人家的親事,真是不要臉!」
「……」莫名被戳中痛處的某人嘴角抽了抽,禁不住為書中那「不要臉」的負心漢辯解道,「他也是怕箏娘嫁給別人受了委屈,想著自己保護她……怎麼能叫不要臉呢?」見宋昀盼還要再說,蘇珩連忙道,「你要是不愛聽,我給你換一本念就是了……你哭成這樣還怎麼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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