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父怎麼了?」蘇珩厲聲道,「說下去!」
冰藍哆嗦了一下,繼續道,「是,是老爺不知聽說了什麼,懷疑小姐不是他親生的……我也,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蘇珩冷笑一聲,「來人!」
清風連忙走進來,恭聲道,「爺,您喚小的?」
「你馬上去春風樓,請陳員外過來一敘!」
「不要!」冰藍尖叫一聲,「不要啊二表少爺!」她滿臉是淚地去夠蘇珩的手,卻被蘇珩滿臉厭惡地揮開,「不要叫我家老爺來,求求您不要告訴他!我說,我什麼都說!」
蘇珩掃了眼清風,後者連忙拱手退下。
被逼到絕境的人終於放棄掙扎,她一股腦道,「我也不知老爺在外頭聽了什麼閒話……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老爺也十分地疼愛小姐,可是忽然有一天,老爺把我叫去書房……他問我——」冰藍一頓,對上蘇珩漆黑如墨的眸子,她結結巴巴道,「他問我……太太嫁給他的時候,是不是早已不是完璧……」
蘇珩的臉瞬間沉得能滴下墨來。
他還記得他們當初剛找到佩藍,向她求證宋昀盼出身時,她曾經斬釘截鐵地說過,自己從小服侍蘇微,比任何人都清楚蘇微白璧無瑕,不曾與任何人有染。
蘇珩當然明白這個「白璧無瑕」指的是什麼。
且不說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新婚夫婦圓房之後必須把元帕拿去給長輩們過目,就算是平民百姓之家,一旦女子在洞房花燭夜沒有「落紅」,也是要被休棄回家,甚至浸豬籠的。
可他姑父姑母婚後明明夫唱婦隨,甚至在宋昀盼剛出生時都還好好的,後來關係卻忽然急劇惡化,反倒眼前這個女人,搖身一變成了冰姨娘——
蘇珩的目光頓時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射過來,「你說了什麼?!」
冰藍身子一僵,忽然拼命磕頭,她絕望地大哭道,「都是我……是我鬼迷心竅,害了太太……可我,我當時只是——」
「我問你到底說了什麼?!」蘇珩厲喝一聲。
冰藍哭聲一止,血水和著淚水從她那張原本姣美的臉龐流下來,說不出的陰森可怖,她怔怔地看著蘇珩,嘴唇顫抖,「我說……說太太成親前一晚,曾叫我偷偷備了鴿血——」
「啪——」她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道一巴掌打偏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