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死了。」蘇瑾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蘇珩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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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他們走後,冰藍依舊瘋瘋癲癲,說些誰也聽不懂的怪話……女兒一邊叫大夫繼續醫治她的瘋病,一邊繼續查當年的事。」
「後來您姑爺打聽到,原來當年冰藍嫁去陳家的時候,曾經帶去一筆十分豐厚的嫁妝——試想一個死遁的逃婢,怎麼會忽然搖身一變,成為坐擁萬貫家財的富商遺孀?她的錢都從哪裡來?跟當年梅花庵失火有沒有關聯呢?」
「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您姑爺居然發現……」蘇瑾聲音一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神情嚴肅的蘇二老爺,低聲道,「原來三叔這些年跟陳老爺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外間都傳陳老爺的生意越做越大,乃是因為續娶的夫人旺夫,實則卻是因為三叔在背後扶持——他甚至默許陳家按市價的七成從咱們家名下的商號拿貨……」
「瑾兒。」蘇二老爺忽然出聲打斷。
蘇瑾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一向溫文爾雅,風度絕佳的父親,仿佛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筆直的脊背好像被什麼壓彎了似的,竟然流露出幾分老態。
蘇二老爺用力閉了閉眼,疲憊道,「以你的性子,若只是查到了這些,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你——」他看了眼一旁的蘇珩,「或者是你們,到底發現了什麼,都一併說出來吧。」
蘇瑾看了看蘇珩,斟酌著道,「其實——」
「還是兒子來說吧。」打從進來就一直默不作聲的蘇珩忽然開口道。「長姐才剛回來,有些事也未必清楚。」他看向蘇二老爺,「父親既然處置了三叔藏在外頭的女人,想來一定已經知曉——這些年,三叔一直放在心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蘇二老爺的瞳孔驀地放大。
蘇瑾也茫然地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蘇珩。
「長姐肯定也沒有想到……」蘇珩扯了扯嘴角,清俊的臉上露出個譏諷無比的笑容,「我們的三叔,其實瘋狂地愛慕著昀盼的母親——十七年前那場賞花會上,恰恰是他,不顧人倫綱常地非禮了自己的妹妹,我們的姑母!」
蘇瑾驚懼地掩住嘴巴。
哪怕在查到冰藍跟當年姑父的死都跟蘇三老爺有關時,她也只是單純地以為,蘇三老爺是因為唯一的妹妹早逝,因而遷怒於妹夫,怎麼也想不到……
「二郎住口!」蘇二老爺低喝一聲。
蘇珩看著父親沉重卻並不感到意外的神情,忽地笑了。
「原來您知道……您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