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聲音已經穩定,毫無滯澀地繼續說:「我做了入珠,是活動的,會很舒服的。」
陸渺沒聽懂,但他直覺認為不是什麼好詞兒。
確實不是什麼好詞兒,這句話讓程似錦下意識地掃了他下面一眼。這道不輕不重的眼神剮蹭,讓任澄像條蛇一樣粘了過來,明明是白天,還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外,他卻將手虛虛地攏住了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聲說:「現在要摸一下嗎?」
程似錦的眼神很淡漠:「你這麼出來,經紀人知不知道。」
任澄道:「他巴不得我來找你呢。」
「不怕被拍?」程似錦倒是無所謂,「花邊新聞對我可沒有損失。」
任澄看著她道:「不怕,我只怕你不理我。」
程似錦笑了笑,朝他伸了下手。
男人眼前一亮,習慣性地低頭把臉靠過去。但這次並不是一隻手柔柔地捧住臉頰,而是攥緊的手指驀地扯緊領帶。
任澄踉蹌了半步,幾乎撞在她身上。他的喉結被領帶勒出一道紅痕,緊得讓人吞咽困難,這雙春情泛濫的眼睛立馬濕潤起來,他在演戲上有點天賦,登時就能變得楚楚可憐。
淚在他的眼眶裡轉動,程似錦指節壓迫下的喉骨倉促咽動,分明喘不過氣,卻又不敢反抗地顫抖著呼吸。
「男朋友,」程似錦輕笑了一聲,微微沙啞的聲音落在耳畔,「你是說自己嗎?」
他的眼淚完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你不是很老實啊。」她溫柔語氣里夾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嘆息,「我可以讓你平白無故得到許多,也可以讓你片刻之間一無所有,乖乖,你不要惹我。」
他完全無法呼吸了,低頭彎腰,靠在程似錦的肩膀上,用手按著車門撐住不倒下。哪怕是這樣,在聽覺捕捉到她的聲音後,男人還是不知死活地興奮起來,他的心跳宛若擂鼓,刺激信號直達天靈蓋,在程似錦鬆手的剎那,他差一點就跪在了她面前。
是張特助扶了一把。在確定他站穩不會撞到老闆後,特助面無表情地推了推鏡框,道:「我已經跟你的經紀人聯繫過了,他馬上就會過來,請任先生不要再干擾程總,她真的會生氣的。」
任澄維持這個姿勢停頓了一刻,他注意到路上已經有人在拍照了,雖然不甘,但任澄還是下意識轉頭避開攝像,僅僅一兩分鐘後,他就在特助冷淡無波的視線下被趕來的經紀人接手。
卡住車頭的障礙物離開了,陸渺收回視線。在那個男人跟程似錦距離親密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非常令人噁心,強烈的不適感淹沒到了頭頂,所以在能夠離開時,他第一時間開車要走。
程似錦卻走了過來。
她沒穿高跟鞋,腳步很輕。灰色外套從陰影步入亮處,日光落在她露出的手部肌膚上,泛出一道朦朧的人體輝光。
好漂亮的人體……陸渺搖頭把這句甩出去,在心中準備了一卡車拒絕的話,在她停在車外時,就立刻先發制人、冷冷地道:「把你噁心的興趣愛好留給剛才那種人吧,就算你再問多少次都一樣,我不可能像他那樣趴在地上像狗一樣討好你,你也不要煩……」
「你要把我的貓帶走嗎?」她說。
四周霎時一靜。
陸渺渾身僵住,緩緩回頭,看到真皮后座上優雅地坐著一隻長毛三花,它長得相當乖巧伶俐,琥珀色的貓瞳甜膩膩地望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