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藉口。兩人都明白。
程似錦沒有戳破他。她伸手觸摸對方腿上的疤痕,圓形的燙傷、一層肌膚破損露出嫩紅色圓邊兒。她的指腹非常輕地摩挲過傷痕,隱約的刺痛起伏不定。
陸渺的心高高吊起,隨著她指尖的撫摸,渾身緊繃,口乾舌燥。這種疼痛竟然沒有比過她輕微撫摸時帶來的觸碰感……陸渺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他到底為什麼而哭、又為了什麼而提心弔膽。
「……我很高興不用對你太粗暴。」她嘆息著說,「我應該更平靜一些,我情緒的起伏太大,就會不像個人。」
這句話的意味讓人琢磨不透。
陸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手,在傷痕上輕輕撫動的指尖沾上了一點燙傷的輕微血跡。他眼都不敢眨:「你不是……這樣不是在警告我嗎?」
程似錦笑了笑,頗有興趣地追問:「警告你什麼?」
「要聽話……之類的。」陸渺說,「就像對一個作品印上刻痕,對人的身體做占有性的標記。」
而且這樣一個傷痕在腿上,他就沒有辦法再嘗試當模特了。即便他上一次去秀場只是興趣愛好,藉助了林琮的安排,但他畢竟有吃這碗飯的資質……讓依靠自己生存的人跑出去做喜歡做的事,這對程似錦這樣習慣於掌控和決策的上位者來說,似乎是個事關顏面的挑戰。
「聽起來我像是那種,得到漂亮的東西就鎖起來自行欣賞的吝嗇鬼。」程似錦彎了彎眼,笑著說,「還沒有那麼不大度。」
沒錯,他也只是「漂亮的東西」而已。陸渺默默地聽著。
「不是你想得那樣。」她無奈地微笑,卻不想過多的解釋,「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認為,我不介意。」
她抬起手,指尖沾著一絲殘餘的血痕。程似錦翻過來伸展開,目光輕輕掃過陸渺。
他坐立難安,仿佛多日以前粉碎在腳邊的玻璃杯終於重重扎在了身上。陸渺讀懂了微妙的暗示,他低頭挪動著靠近過去,捧住她的手,舌尖舐去那一點鮮紅腥甜。
以她的視角,能望見一截修長的脖頸。大衣被扯鬆了,邊緣滑落下去很多,側頸與脊背的連接線條掩在衣料當中,宛如雲霧裡隱現的青山脈絡。他沒有這樣對待過別人、沒有將自己擺在如此卑下的地位過,動作僵硬、生澀,吐息焦灼。
柔軟、濕潤的觸感落在指尖上。
程似錦覺得「不要看」的要求太過為難人了,人類的眼睛對美麗事物的捕捉是情不自禁的。她看不到陸渺此刻的神情,卻能感知他試探的觸碰,望見黑色碎發垂落時輕微地晃動。
她的手指貼近過去,掌心撫上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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