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真的需要誰陪著,只是陸渺看起來酒量很差,再喝下去,估計就要被玉書給灌醉了。兩人上了樓,背影一消失在轉角,陸渺精神上繃著的那根弦鬆懈下來,立馬就暈頭轉向地低下身,緩了好一會兒。
眼前只能看見程似錦的裙邊。
艷麗的、張狂的、濃郁逼人的……
他吸了口氣,胃裡的酒精滾燙無比,忽然間,他伸手像是要抓住什麼,身體向前傾倒下去——
沒有磕在台階上,被程似錦接住了。
「你真是……」她道,「這是什麼酒量,從來不應酬的麼。」
他還真是從來都不應酬。
陸渺緩了幾秒,陪她進了更衣室。他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對著腳下的那塊光滑地面研究了很久,忽然冒出來一句:「他套我的話。」
「誰?」
「韓玉書。」陸渺說,然後又問,「你喜歡他嗎?」
程似錦脫了裙子,衣服隨意地扔在旁邊。她從柜子里取出一件柔軟好穿的寬鬆套裝,隨口道:「小書啊,他乖巧懂事,我看著他長大,為什麼不喜歡?」
陸渺安靜了片刻。
他只是拿來平衡家庭紛爭的一枚棋子,甚至都不知道是拿來刺激韓玉書促成感情的,還是婉拒韓玉書讓她清淨的……跟她看著長大的弟弟相比,不,自己怎麼能跟他比?
他的喉結隱隱地動了一下,禁不住用指尖隔著褲子輕輕地扣腿上的血痂。那個疤痕癒合得很慢,血液才剛凝結,就被他破壞的疼痛無比。
陸渺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身份,這種痛感會讓他重新記起火星在肌膚上灼燙肆虐、而他卻必須逆來順受的卑微地位。
「過來。」程似錦背對著他說了一句。
陸渺抬起頭,下意識地聽從她的話語走過去。
在程似錦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鏡子牆,兩側是成排的衣櫃,可以從鏡子中見到身後的每一個細節。鏡面中折射著陸渺微蹙的眉峰,他長長地吸了口氣,彎腰把地上的紅裙撿起來。
絲綢一般的觸感在指間淌過。程似錦盯著他的臉:「你還想繼續畫畫嗎?」
陸渺微怔地驀然抬頭。
她轉過了身,高處的燈光披落在她身上。程似錦的眉目沉進背光的陰影當中。她的眼神格外淡漠,黑髮紅唇,視線居高臨下地凝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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