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休息這四個字,只有程似錦自己做到了。
左邊是從小養到大、小時候經常同床共枕的竹馬弟弟,右邊是早就吃了不知道多少次,對他身體上的每一寸都熟稔無比的陸喵喵。她實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餘地,燈一關,睡得非常安靜。
程似錦睡著之後沒有一點兒聲音。
她面對著陸渺,兩人的距離也很近。陸渺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看到另一邊的韓玉書。小熊睡衣模糊地顫動,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肯定沒睡著。
陸渺收回視線,一點點挪動靠近,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想起在撞球俱樂部的時候,她的手非常穩定、精準無比,手指控制住球桿,從身後囚籠一般的擁住他,勾住白手套緩慢脫掉——那股令人戰慄的感觸還殘留在他的神經上。
他那時很怕程似錦……但是現在,她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陸渺悄無聲息地想著,他不敢貼過去得太多。結果身體碰到她時,忽然被抬手摟住。她用力擁住男人的臂膀和脊背,過度收緊的壓制感令人聯想到手銬或鎖鏈——她只這麼緊緊地抱了一下,又馬上鬆開,像優雅的惡龍盤踞在財寶上一樣,掌心抵著他的後頸。
他的心砰砰跳動起來。
程似錦沒有醒,只是習慣身邊的這個人了,所以抱住他。就是這樣平常的動作,卻忽然讓陸渺心口狂跳,一股酥麻針刺感從腳底通到天靈蓋,他的身體都被浸泡軟化了似的,腦海中留下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再緊緊地抱我一下嘛。
不對。
不對不對。這是他該想的嗎?
理智漸漸回籠。他抬手捂住臉,掌心被臉頰熨得滾燙。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渴望著貼近,甚至希望她柔軟的接納、或是殘暴的羞|辱……因為疼痛而流眼淚也好,極端空虛和茫然中被抱緊也好,覺得難受又不能發泄,聽到她的聲音就無地自容也好……在他完全屈從之前,原本純情的身體已經被馴化了,在黑暗裡一個下意識地擁抱,竟然可以想到這麼多卑劣的事情。
陸渺被自己嚇到了。他知道這不對,不應該這樣,在這段關係里投入感情——沒有,他才沒有投入感情,是程似錦把他變得很奇怪。
他小心地從她懷裡鑽出來,被抱住的熱意從臉龐蔓延到脖頸,連四肢都隱隱發軟。陸渺靠著床頭坐了起來,把目光收攏成一個點,看著被子,腦海中一團亂麻。
「你怎麼了?」開口問的是韓玉書。
他聲音很輕,本來音色就柔,如果不是陸渺神經緊繃,或許都聽不到他說話。
夜色沉濃,只有一盞昏暗的夜燈落在床頭。在黑暗這塊遮羞布下,陸渺轉頭看了韓玉書一眼。
他也睡不著,把手機調到了最暗的光線,在那邊看電子文獻。看起來好像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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