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組織措辭,認真地商談:「你能不能別這樣凶,我嗓子都啞了,你太用力了。」
陸渺說著拉了一下衣領,脖頸上還殘留著她掐過的紅痕,他還沒徹底緩過來,低頭小聲咳嗽了幾下,說:「都把我掐疼了。」
他的聲音低弱下去,不好意思直說似的,有一點沙啞。程似錦靜靜聽著,腦子裡想的是——他在說什麼,怎麼突然開始撒嬌了。
人跟貓有時候大概是不能溝通的。
程似錦安靜的時候很有誤導性,陸渺以為她在聽,一點點湊過去道:「你好好跟我說話,哄我一下我就聽了。」
程似錦淡淡道:「你不會。你就是說得好聽,我不看著你你就要睡一整天,把自己餓死。」
「……」
她其實說中了。
陸渺心情很差,他什麼都不想思考,在這種局面之下,似乎要放縱自己任性一段時間,才能重振旗鼓,從中汲取到再次面對生活的勇氣。
他是那種要做好心理建設才能開始克服障礙的人。他嘆了口氣,小聲吐槽:「我跟你這種面對困難會興奮的人說不清楚……你不知道什麼叫逃避可恥但有效。」
程似錦那雙色澤濃郁的墨眸注視著他,說起話來涼颼颼的:「我面對你一直挺興奮的,你總能給我找點麻煩。」
「……沒有一句我愛聽的。」
「喵。」小狗抬頭看他,眼睛圓圓的,耳朵很精神地豎起來,好像在分析兩人在說什麼。
陸渺起來洗了把臉,用冰涼的水緩了緩發熱的眼角。很快樓下就送飯上來,程似錦讓放在餐桌上,坐在對面看著他吃飯,小狗幾次往桌子上跳,都笨笨地沒有跳上去,在下面急得轉圈。
陸渺心情不好,食不知味,吃兩口就悄悄看她。程似錦盯著他不動,他就馬上低下頭假裝吃得很認真、很乖。只要她分一下神,陸渺就盯著她回消息的手,一聲不吭地推測她在跟誰說話。
「阿錦……」
這個稱呼響起時,程似錦回消息的手頓了頓。她說:「我媽喜歡這麼叫,阿錦寶貝之類的。」
陸渺埋頭吃飯,好像從來沒出過聲。大概又過了五分鐘,他吃得心不在焉,桌上的飯也就受了點皮外傷,陸渺試探著問:「那張默初叫你什麼啊?」
「忘了。」她說。
「你根本就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