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讓人好熟悉。
過往的記憶突然生長出來。程似錦只是看, 並不說話, 旁邊跟著剪片的工作人員興奮地湊過來:「姐,原片素材都特別好, 上次你來配那幾場雨戲的配音,我就說那個場景太美太有衝擊力了,還有這個,對,這個角色跟姐同鏡頭的畫面,絕了。」
程似錦道:「他什麼時候過來配音的?」
「哎,有一陣了吧。」對方說,「他經紀人說剛回去就開始發燒,病了,拖了一陣,怕耽誤配音進度,來來回回重新配了好幾次。」
「病了?」
「好像是。」工作人員想了想,「也可能是進入特殊時期了,omega的抑制針還是有一些副作用的。」
程似錦點了點頭。
她知道陸渺是因為什麼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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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小助理在門前第三遍敲門,終於開了,他探頭進來,鑽進屋裡,看到陸渺又嚇了一跳,「我就說不讓紅姐帶你跑那個通告,上次生病都沒好,頂著發燒硬扛,小陸哥,你這身板看著也沒那麼耐造,給你折騰壞了我給誰打工去!」
陸渺開完門就坐了回去,聲音還有點沙啞:「公司當然給你安排別的藝人。」
他縮在沙發上,伸出來的手指都泛著粉紅,一片熱乎乎的。桌上開了一瓶酒,小助理看到又是一陣驚嘆:「怎麼能喝這個!生病不可以喝酒!」
陸渺不想解釋自己不是生病。
他只是還沒戒掉。
小助理也是帶著任務來的,他當場把活動文檔發給陸渺,又覺得這樣使喚一個病號太不人道了,連忙把手裡提著的袋子打開。
裡面是紅姐讓他買的,是一些退燒藥和別的抑制類藥物。小助理掏抑制劑的時候,小心地問:「小陸哥,你是不是真的發情了啊?」
陸渺點開文檔,才看了兩行,泛紅的眼睛就痛起來。他伸手捂住眼睛,低低地說了句:「沒……別胡說。」
「幸好……」小助理鬆了口氣。在這種時期讓omega工作,雖然不犯法,但也是道德低下,很多公司都視為違規行為。他又念叨,「紅姐讓我跟你說,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可都靠你了。」
小助理幫他收拾了一下東西,過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遮光窗簾拉得嚴實,室內一點光都看不見。陸渺聽到關門聲,把毯子蓋過頭頂,閉上眼。
在黑暗與熱度的升騰中,似乎是第一次、也仿佛是第一萬次,那種被俘獲的感受躥上神經脈絡。他記得那應該是很痛的……她的臨時標記疼痛得讓人害怕,可一經分離,畏懼便在時間消磨中迅速淡去,在記憶里被打磨清晰的,是一種至極歡|愉。
程似錦……
陸渺的舌尖抵住了牙根,他的舌頭被自己咬了幾次,為了在戒除當中保持清醒。可是層層遞進的疼痛,居然遮蔽不了成癮症狀。於是不得不用相似的替代品來過渡、來緩和。
替代品收效甚微。
陸渺用手捂住臉,他的臉頰特別燙,強烈需要某人的痛苦漲滿胸口。程似錦說得對,他提的要求草率又天真。
這麼強烈的戒斷反應,跟書上說的程度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