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把你丟在這兒的,混蛋。」[中原中也]呢喃道。
「但我或許真的要離開你了,太宰。」
如果註定是相互折磨,那就及時止損,雖然好像不是特別及時,但亡羊補牢也不算晚。
[太宰治]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反應,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他被埋沒在記憶里,翻湧出很多很多過往。
他想起最後的那段時光,他的母親渾渾噩噩在前面走著回家,他跟著女人,年幼的孩子沒法走快。不管他如何追趕,都跟不上女人的步伐,不管他摔倒多少次,女人都不會回頭看他。
他想起教導者殘忍而溫和的笑。
是他殺死織田作了嗎?可是織田作明明在偵探社好好活著啊……那死去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他想起自己在河裡漂泊,魚兒從指尖游過,陽光被河水盪的支離破碎,映入他的眼眸。他想要觸碰碎片,卻忽然有人握住他的手,那雙手纖長而有力,將他用力扯出水面——
他看見熱烈的陽光。
可太陽不屬於他。
為什麼太陽不屬於他?
[中原中也]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因為不是專業的,而且平時很少有人能傷到他,就算受了傷也被尾崎紅葉壓著去醫院,所以他的包紮技術挺一般。
不過……真的這麼嚴重嗎?[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慘白到了極點的臉,陷入了懷疑。這可是[太宰治]誒,生命力頑強的可怕。
但呼吸亂成這樣,人也隨著本能時不時發顫。根據他對自己這位年少時候的搭檔的理解,這不是裝的。
等將自己手上的傷也勉強止住血,[中原中也才終於有時間將目光落在周圍。
這裡很空曠,什麼都沒有,一條小道幽深的蜿蜒到了深處。他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這裡顯然不是什麼金屋藏嬌的地方。
倒也不擔心忽然有人竄出來,大不了打死就算了,反正他什麼都不在乎。他不屬於這裡,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中原中也有一萬種不在場證明,完全不需要擔心連累Mafia。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擾亂太宰治目前的進度,他真的很想把這裡的所有一起炸了。
現在只能繼續走下去了。
他將[太宰治]的手臂搭在肩上,將人整個架起來,[太宰治]個子很高,幾乎將[中原中也]整個人籠罩,身體彎曲著掛在他身上。
[中原中也]鼻翼全是血腥味,畢竟[太宰治]脖子上全是自己掐他的時候手上的血,而此刻他的脖子就掛在自己頭一轉就能注視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