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離開我?」他明明聲音不大,卻好像痛苦到了極致。
[中原中也]握緊拳頭,將掌心攥出血來,最終沒有揮出那一拳,而是任憑對方抱緊了自己。
「真是任性啊,混蛋太宰。」
「不准我離開,卻又什麼都不肯說,最終把我支開決定去死了。你為那些人考慮了一切,唯獨把謊言留給我。」
[中原中也]想起自己在國外的時候忽然的心悸。他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連軸轉的疲憊,還是本能有所預料的提醒。
「中也……」[太宰治]搖搖頭,聲音像是繩索一樣繃緊,每個音節的發出都很困難,「我……只是覺得中也會幹預我的決定。」
「呵呵呵,你覺得我會怎麼幹預你?像你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從來都不聽我的,做出的決定我又怎麼可能干預。」
他讓[太宰治]不要在任務的時候忽然消失去跳河,話音剛落人已經從旁邊的橋跳下去了。
他讓[太宰治]好好吃藥,別再想把報告推給自己寫,[太宰治]當天晚上開始泡冰浴。
他讓[太宰治]不要在做飯的時候玩遊戲機,不要整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不要總用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喊他的名字,不要自說自話的忽然湊過來……
[太宰治]從來沒有聽過他的。
「不是哦,」[太宰治]說,「中也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在我身邊,就是在干預我。」
然後他如同冷血的蛇一樣蹭了蹭[中原中也]的脖子,將臉埋在[中原中也]的肩頭,「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中也可以這麼輕易影響我,憑什麼中也有那麼多在乎的人和東西?」
而偏偏在這個世界,[中原中也]在乎的人里有一部分也是他暗地裡想辦法才能活下來的。
真可笑。
死了就死了其實無所謂,這個世界每天會死那麼多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太宰治]根本不在乎,但是他討厭[中原中也]沉默著看他所謂的那些同伴的死去屍體的眼神。
痛苦嗎,中也?
憤怒嗎,中也?
但是別露出那樣的眼神,難看死了。
[中原中也]不該是這樣的。
「我和他們一樣嗎?可我不稀罕當中也的同伴,當蛞蝓的同伴有什麼好?」[太宰治]慢慢收攏了雙臂,像蟒蛇想要勒死自己的獵物。
[中原中也]沒法做到在對方傷到這種程度的情況下還出手把他掀飛,只是偏過頭容忍了他的得寸進尺。
「鬆手,我不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他們之間,從來傷人的話會一遍一遍的說,直到雙方都遍體鱗傷。
他感覺到[太宰治]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下一秒肩膀劇烈疼痛了起來——[太宰治]這混球居然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幾乎要從上面扯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