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語,因為無法給出兩人都想要的答案。
他做不到。
「中也。」
[太宰治]又喊他,
「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依然是失焦的。
無邊的混沌中,他的腦海里浮現的,是十六歲的[中原中也]。
肆意張揚的少年蹲在敞開的窗戶邊,背景是乾淨澄澈的蔚藍天空,和他眼睛一樣的顏色。風吹過他和太陽一樣絢爛的頭髮。他低頭看著[太宰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說:「我想去冒險,跳傘或者攀岩,我想在最高的懸崖跳水,想漂流過風浪最大的海。去最深的海溝飛過最高的山脈。太宰,你知道嗎,我的生命應該就是這樣的,在天空,或者是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他又說:「哪怕是死掉也無所謂,我永遠會在路上,最後變成蝴蝶?或者是啤酒杯上的一粒塵埃?那都無所謂。」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這樣的對話發生過嗎?還只是他又得到了另一個太宰治的記憶?[太宰治]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此刻什麼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無論是哪一個中原中也,都是灑脫的,自由的人,他不會永遠停在哪裡。即使是Mafia,也只是他暫時憩息的家。那就走吧,先走吧,不要再困在這裡了,不要再被困在[太宰治]身邊了。
[太宰治]說:「帶我走。」
去哪裡都行,但是不可以一個人悄悄的死去,不要給他留遺言,更不要給他剩下回憶。
[中原中也]看著他,透過夜幕看著他,有風在他們之間穿梭。月亮在夜的帷幕間遊走,神明行走於世間,祂唱著哈利路亞,唱著禱告的羔羊頌。
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求你垂憐我們。
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求你垂憐我們。
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求你賜給我們平安。
[中原中也]對此只想說,神經病吧,滾,唱的什麼鬼東西,聽不懂。
但他願意陪著[太宰治]把這場鬧劇繼續下去,暫時的將所有的隔閡扔在一邊,閉口不言真正的問題,只是放縱著暢想未來,就像窮人想像自己中了500萬彩票之後該怎麼花一樣。
他問,「Mafia怎麼辦?」
他們現在並不是可以說走就走的身份和年齡。
「隨便,讓森先生死而復生,或者再選一個有能力的屬下,這些年我培養了不少有用的下屬。本來準備把那些野心太大的都埋了,現在可以緩緩。」[太宰治]說。
[中原中也]又問:「有人追殺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