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樓主語氣十分平靜,仿佛真的是個和客人商談生意的商人罷了。
——可這世上哪有他這樣的商人?自產自銷也就罷了,還如此厚顏無恥。
司空摘星表情古怪:“你可真會做生意。要多少?”
步早微笑道:“我說了。你得讓我滿意。”
司空摘星額角青筋直跳:“你不能給個準話?”
好古怪的人!
“不能。”步早敬業地維持重溟古怪扭曲的人設,嘆息,“畢竟,我最想要的你給不起。僅次於其之後的……只能由你自己來想。”
司空摘星眨了眨眼,問道:“那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重溟沉默須臾,古怪地笑了笑,那簡直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絲扭曲笑意。
“不告訴你。”
這回答撥動了司空摘星腦海中的一根弦,和這般陰晴不定的人談話著實考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想也不想地衝上去扯門,鐵鏈誇誇響,步早轉身飛快離去,衣角在空中啪嗒作響。
〖系統對玩家的敬業(?)惡趣味(√)表達了微妙的讚賞。〗
鐵鏈在司空摘星猛烈地扯動下嘩啦啦掉落,司空摘星一把拽開門,只看見了泛著暗藍的無垠星空。
走廊上空無一人。晚風撲面而來,仿佛在嘲笑他似的。
司空摘星氣極反笑,跑得真快,這次連影子都沒叫他瞧見。
天色暗沉,司空摘星吸了口氣,關上了門。
他就不走了!看那人能拿他怎麼辦!
*
第二天天還沒亮,司空摘星立刻起床出門,直奔他最初吃虧的地方——重溟的書房。
昨夜他等了半宿,沒一個人來搭理他,就這麼離去又不甘心,於是司空摘星還是得親自來見他。
司空摘星在書房外駐足,吃過一次虧,就算是偷王之王也得小心行事。
步早懶洋洋地在房間內等著他上門,司空摘星遲遲不進,彼此都在等待對方主動。重溟是當然不會主動的。
終於,司空摘星忍無可忍,一腳踹開門,這次總算沒有機關,房間內的景象一覽無餘。
書桌後,一位年輕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司空摘星。一襲黑衣,長發以紅繩束起,垂在肩頭,右半邊臉以銀色面具遮蓋,皮膚白皙,在陽光下瑩潤如白玉。
他望著司空摘星,微微一笑。
“你想好了嗎?”
這算是面對面了,可司空摘星依舊不知道此人具體長什麼模樣。
“沒有!”司空摘星沒好氣地說,“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所以只能讓你來想了。”重溟平靜地說,“因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你不是有最想要的——”
“那個不可能。”重溟斬釘截鐵,“只有那個願望,外人無法幫我實現。就算是你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