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掌門站起身,伸手拍拍烏渡的肩,邁步離開。
“掌門師父!”
烏渡喊了一聲,圓眼睛中閃過一絲傷痛,他似乎哽咽了一下,僅僅是這一瞬間,掌門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掌門甚至沒有絲毫停頓。
烏渡伸手想扯麵罩,摸了個空,順勢背起手,在冷血旁邊坐下。
冷血問道:“你的大師兄……重溟是為什麼叛出師門的?”
烏渡說:“他和師父吵架了。”
冷血疑惑:“吵架?”
一點紅也望了過來。
“吵架”是一個略顯中性的詞語,放在這裡顯得有的微妙,家人友人之間會吵架,陌生人之間也會吵架,吵架過後也許是冷戰,也許是決裂,或者說和好。
而烏渡的語氣有一種“遲早會和好”的意思在裡面。
“——他們總是吵架。”烏渡垂著眼,隱隱透露出一絲沮喪,“只是這次吵得狠,時間久。所以我要把師兄找回來。”
能讓重溟叛出師門的矛盾顯然不能用簡簡單單的吵架來概括,並非當事人的冷血與一點紅無法評斷,但都隱隱覺得找重溟這件事似乎只有烏渡一頭熱。
冷血看了烏渡一會兒,隨後垂眸,端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一口,因為清甜的滋味而微微睜大眼睛。
烏渡默默地抬起茶壺,冷血下意識地遞盞。
斟完又給一點紅斟,他順手將點心往兩人面前推推。
“明天我帶你們轉一轉,點心吃完還有。”
“好……多謝。”
*
第二天,在被烏渡帶領觀看鹹魚派內部時,冷血發現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鹹魚派內的人很少。
與其說是很少,不如說是幾乎沒有人影。
即便如此,入目之處依舊乾淨整潔。昨天深夜院中曾有零碎落葉,而今日清晨醒來,落葉消失不見,不管是冷血還是一點紅,他們這樣敏銳的人卻一點動靜都未曾察覺。
手邊欄杆光滑如新,冷血伸指輕拂,指尖乾淨,沒有沾灰。
舉目望去,所見之景都嶄新不已。
而跟著烏渡一路行來,並沒有遇見其他人,就連那位令人難以言說的掌門也未曾露面。
這可能是鹹魚派內部的規矩,冷血想了想,沒有對此提出疑問。
一點紅並沒有告訴烏渡的是,他來找烏渡是逼不得已之事。首領見烏渡殺死魏無牙,不費吹灰之力摧毀無牙門,不知為何十分焦慮,希望一點紅能儘快和烏渡分出和勝負。
首領給予的壓力迫使一點紅加快完成手頭上的任務,前來見烏渡。
而見到烏渡一行人後的安寧令一點紅一直保持著沉默,非必要時不開口,他隱隱享受著一行人穿過林蔭小路、頭頂飛鳥啼鳴,陽光灑落在肩頭的悠閒感覺。
但見過了鹹魚派的掌門,事情告一段落,一點紅知道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