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響起,仿若踏在薛笑人心頭。
房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屋外一片漆黑,看不分明。
來人關上門,燭火點亮,手持燭台的殺手依舊戴著面罩,一雙眼睛映著燭火的橘色光輝,平靜而溫和。
二弟子馬甲著陸時被薛笑人撿走,認定他是個做殺手的好苗子,同他一起被關在這樣漆黑的小屋中的孩子有數人,有的已經絕望,有的夜夜悲泣。
而薛笑人就如現在的步早一般冷漠地瞧著。
因為是遊戲,所以步早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但那時薛笑人的那張臉,讓他很想做點什麼。
烏渡禮貌地說:“你醒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
薛笑人的聲音十分嘶啞。
烏渡道:“殺了你。”
薛笑人道:“那便動手!”
烏渡輕輕地說:“還不是時候。”
隨後他上前,解開綁著薛笑人的繩結,燭台放在一邊。薛笑人屏氣凝神,繩結鬆開的瞬間,他抄起燭台砸向烏渡——
步早輕飄飄地伸手,扭住他的胳膊,“嘎嘣”一聲,火燭落在薛笑人身上,燙得他面容扭曲。
薛笑人的胳膊脫臼,衣上燃起火蛇,向四周蔓延。
步早放任火舌蔓延稍許,眼見薛笑人痛得齜牙咧嘴,表情痛苦,他這才慢悠悠地掀起這人自己的衣袍滅火。
蠟燭傾倒在一邊,在地上滴開一小片蠟液。
烏渡站起身,沒有說話,離開房間,並鎖上了門。
之後整整一夜,薛笑人都看著那根蠟燭逐漸變短,天亮之前,房間中歸於黑暗。
*
冷血和一點紅是分頭行動的。
前者將烏渡透露的消息報告給六扇門,稍微耽擱片刻,而一點紅先一步踏入松江府地界,在一刻鐘之內知道烏渡做的事情。
與其說是“潛進薛家莊”,分明是“闖進薛家莊”,這麼招搖的行為令一點紅不知所措,尤其是在薛家莊的人上上下下都在搜尋烏渡的身影,薛衣人的憤怒可見一斑。
一點紅到達松江府一天之後,冷血也趕來了松江府,兩人未曾碰頭,冷血徑直去往薛家莊。
而步早則找到了一點紅。
湊熱鬧尋找烏渡的人不在少數,一點紅在其中不算突出,但他反過來被烏渡找上了門。
一點紅去了之前在松江府時烏渡請他喝茶的地方,但那裡已經有薛家莊的人把守,所以他想了想,在那天烏渡揭下面罩的地方用飯。
如他所料,烏渡出現在一點紅的面前,沒有戴面罩,娃娃臉乖巧又安靜。
一點紅握緊了勺子,低聲問:“首領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