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輕舟懶洋洋地站起身,還沒走到跟前,重溟抬手一揮,厲聲道:“你住口!我才不想要你這樣的師父!”
“你的知識技能,都是從我這裡學到的。”
重溟更加不滿,奮力掙紮起來,簡單綁起垂在肩頭的長髮更加亂糟糟,步掌門面色微冷,似是忍無可忍,但依舊緊緊摁住重溟臉上的面具。
在重溟亂掙扎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替他綁好面具的繩子。
“小舟,趕緊過來。”
步掌門看向曉輕舟。
曉輕舟慢悠悠地走近,重溟低聲開口:“你就這麼厭惡我這張臉嗎?”
“什麼?不是——”
“夠了!”
重溟猛地推開步早摁在面具上的手,他醉醺醺的,但語中似有泣音。
不是似乎,而是確有此事。
銀面具落地,聲音清脆,重溟的面容露在眾人眼前。
只見左半張臉眉眼端正,眼角上揚,而原本被面具遮掩的右邊半張臉,則覆蓋著觸目驚心的赤色印跡。
在燭光的照耀下,那道爪印顯得愈發鮮艷,如同被猛獸的利爪划過,留下的血跡。
左半張臉是面如冠玉,孤矜清冷,右半張臉則是形如惡鬼。
重溟眼角通紅,雙目噙淚,恨聲道:“你不想看,我偏給你看!”
步掌門手足無措。
“我沒說過我不想看。”他辯駁。
“才不是!”重溟更怒。
智商倒退至三歲的萬物樓樓主很有趣,但眼前的場景出乎所有人的發展。
雖然能見到重溟的真面目,但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實在古怪。
話說回來,明明是要他們師徒好好談一談,結果又變成了這幅樣子。
曉輕舟終於走過來了,玉羅剎看得分明,這貨一步三挪,在他身邊還特意聽了一會兒,一臉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師父與師兄之間的爭吵。
玉羅剎望著他年輕姣好的面容,心想,最近的年輕人都很難琢磨。
曉輕舟撿起地上的面具,用蠻力摁住重溟,將面具給他戴了回去。
“掌門,你這次怎麼手軟了?”
“……他說我不想看見他的臉是怎麼回事?”
用問題回以問題,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曉輕舟綁好繩子,抬眼看向掌門,道:“你不是一直嫌棄他臉上的印跡嗎?”
“我沒——”
一陣腳步聲從外面疾奔而來,伴隨著腳步聲,是嘩啦啦的水聲。
“嘩啦”一聲。
一桶水從天而降,將重溟以及曉輕舟淋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