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王世子冷漠地望著桌面上的紙,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兒來。
方應看:……?
他沒有多想,正色道:“三位一起來見我,必是有話要說,不妨坦言,在下洗耳恭聽。”
聽他這麼說,重溟又甩出一疊紙,方應看眼角一抽,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沒一個人打算親口向他解釋。
難道寫字比開口強嗎?
宮九倒明白為什麼,那些寫著方應看所做的事的紙不說,此時重溟甩出來的紙,他和雲夢仙子都看過,不過是循環利用罷了,被步早選中做合作夥伴的人都是一樣的待遇。
方應看沉默地看起重溟甩出的紙張,看著看著,面上流露出奇異的神情,絲毫沒有之前如同面具一般的天真與稚嫩。
他顯得野心勃勃,抬眼時,眼底有蓬勃燃燒的火苗。
宮九大概能明白為什麼步早會說方應看與自己有些相像了,被毫無波瀾的面具遮掩的是旺盛的欲望。只是非要說誰最像誰的話,宮九反而認為方應看與步早更像。
……一樣的演技。
方應看道:“世子殿下也是你選中的合作者嗎?”
掌門點頭:“這麼說也沒錯,但比起被我選中,他更像是主動送上門來的。”
宮九向大言不慚的掌門投去冷冷一瞥,但才看過去沒多久,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宮九看去,重溟收回衣袖,眼神中充滿警告的意味。
“……”宮九收回視線。
重溟的改變實在驚人,他好像壓根沒有自己當初在宮九面前冷著臉糾正自己身份的記憶。
但其實在那個時候,宮九就有重溟是在嘴硬的感覺。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方應看將他倆都交鋒看在眼裡,若有所思,而掌門則安靜地靠在椅子上,在面具下向他投來不含任何情緒的目光。
“為什麼找我?”方應看問。
“因為你很出色。”掌門說,“你有野心。”
方應看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因為鹹魚派掌門的誇讚和認可,而是這些擺在桌上的證據。
他毫不懷疑,假若自己拒絕,鹹魚派掌門會用這些證據明著威脅他。
一開始甩出這些證據,便已經是一種無言的威脅了。
與鹹魚派掌門的野心相比,他的野心反倒爾爾。
“好。我同意了。”方應看微笑著說,“我能知道你的名字麼?掌門大人?”
“我姓步。”掌門說,“步履的步。”
“步掌門。”方應看又露出那種面具一般天真而稚嫩的笑容,“日後請多指教。順帶一提,我真的很喜歡旺財,它如今在家還是在哪裡?”
旺財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是個用來引出話題的好狗。方應看想知道步掌門對自己有多少容忍度——譬如能否願意讓他知道和鹹魚派有關的事情、或是讓他前去鹹魚派做客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