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澄不會死在這。
曼溫在心底,慢慢肯定這句話。
火光躍動,灰燼卻在慢慢消失。
夏此江急得險些說不出話,他發哽半響才咬著牙說:「麻煩……麻煩你把旁邊那架機甲搞過來,我去看看。」
他難得有禮貌,可沒誰去在乎這點,謝時野放鬆精神力,微微垂下褐色眼眸,走到姜冕身邊按下了姜冕沒有碰過的駕駛按鍵。
飛船迫進,火光愈近,空氣里的灼熱感越來越強。
連帶著枕澄那架機甲也被波及,燃起了熊熊火光。
枕澄覺得自己還能苟。
他用力咳嗽兩聲,白皙的面容咳得有些微的發紅,他用力扯了扯手腕上的透明捆繩,手腕被勒出了很深的痕跡。
不久,枕澄放下手,沒敢碰溫度漸高的機甲表層,而是摸索著走進操控室,用力按下發射鍵。
咻地一聲——
炮彈尖銳地發射了出去。
哪怕紀遷及時躲,也被腳下的機甲震得渾身有些發麻,他伸出舌尖抵著後槽牙,眸子裡的陰沉愈演愈烈。
「我要是死。」枕澄望著那架飛船,也不管紀遷能不能聽得見,自言自語,「你也別想逃過。」
他輕語著,再次按下炮彈發射鍵。
一連好幾發,機身負荷過重,火光也越來越大。
原先的飛船已經沒了能量,正帶著火轉著圈往下墜。
枕澄能感覺到自己這艘機甲也要墜落了。
不遠處,紀遷已經被一發又一發的炮彈弄得自顧不暇,他踩在飛行不穩的機甲內部,根本沒想過自己不是折在姜冕手中,而是折在一個列南區新生手裡。
——你不怕我動你?
——怕。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站著任你控制?
前不久的聊天突然浮上心頭,紀遷慢慢垂下眼,放棄掙扎,他靜靜聽著機甲發出即將墜機的警告。
死了能帶下去一個,他不虧的。
紀遷伸手覆著眼笑了,靜靜看著那架機甲被火光吞噬。
硝煙四起,終端反覆亮起光,又數次暗淡下去。
「叮——」
枕澄沒有心思去接終端了。
他猜測應該是沈然遲?
枕澄靠近機甲破落的大門,腦海里的系統也不斷響起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