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白茶掰開嚴百川的手臂:“我介意。”
他轉過身來,潔白無瑕的面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變成蟲族的特徵,細小密集的鱗片、肉瘤、尖刺、觸角、黏液……慢慢遍布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眼睛也成為豎瞳,笑起來時,嘴角咧開,長長的利齒與長舌可怖又駭人。
褚白茶的聲音也從清軟的少年音,過度到蟲族的嗡鳴:“現在,你還敢說,不介意嗎?”
視覺衝擊的確令嚴百川有過一秒的心悸。
可下一瞬,他便抬手,輕顫著撫上褚白茶的臉頰,不曾想,竟被尖刺劃破了手指,若非褚白茶避開得及時,黏液便要慎入他的血肉,極可能會瞬間要了他的命!
“別碰我!”褚白茶厲聲道:“嚴議員,我們已經不是同類人了!沒有做朋友的必要!”
嚴百川卻偏偏再次撫向他的臉頰,褚白茶對此很是惱怒,卻不得已又恢復成人樣,這回,嚴百川碰上的便是柔軟溫熱的肌膚。
“在我面前,不用逞強。”嚴百川雙眸因失態而猩紅,隱隱泛著淚光:“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心目中那個最善良可愛的褚白茶。”
“善良?可愛?”
褚白茶嗤笑著重複,諷刺道:“嚴議員,善良是這世上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的善良沒能打動拿他做實驗的人,每一次融合都像是把他的皮肉骨骼生生拆開磋磨再重新整合,於是,經受過無數次慘無人道的酷刑後,他選擇丟棄了人性,方才重獲自由。
“白茶……”
嚴百川微哽,他能感覺到,白茶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改變,即使偽裝,也再也回不到往日那般率真陽光、純潔甜美……而這一切,皆因該死的涅槃組織和蟲族!
嚴百川在外往往是一副笑裡藏刀、遊刃有餘的斯文君子模樣,可如今,他卻滿臉痛色,心如刀割:“白茶,你受到的所有傷害,我會一一替你討回來。”
褚白茶未作回應,他望著嚴百川的神色,恍惚間還以為他對自己存有愛意。
可很快他便清醒過來。
“多謝嚴議員的好意,但還是,我自己討。”
褚白茶撂下這句話,便離開醫院,原路返回第一軍部。
嚴百川收斂好情緒,回到病房,對褚元綏道:“休養的這段時間,我有事要外出一趟,議院的事,辛苦褚議員幫忙處理了。”
“好。”褚元綏沒詳細過問他的私事,只叮囑道:“醫生說過短期內不能劇烈運動,注意安全。”
嚴百川當夜便辦理好出院手續,之後秘密聯繫上尉遲修,拜託他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