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告訴他射燈不能拆,他就一邊抱怨這邊的環境太差,下次不租了,一邊自己搬盤子,認認真真,連散落在外的車厘子都一比一還原地擺在新的地方。
他在折騰這些的時候,身邊有看熱鬧的好事之徒覺得很搞笑,便掏出手機,把段風忙碌的身影都給拍了下來,發給圈內人士當個笑話看。
段風擺完盤,左看右看,非常滿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路菲菲。
路菲菲發回一句話:「這是真的還是你畫的?」
沒有回覆。
路菲菲感到很奇怪,段風不可能無緣無故發一張照片就跑了,怎麼著都得驕傲地說點什麼。
她回撥電話過去,電話無人接聽。
路菲菲越發疑惑,她看了一下段風跟自己的聊天記錄,他非常不滿地吐槽又被迫去賣笑,還說要是到了六點,他還沒出來,就要路菲菲去救他,後面跟了一個地址,說光打電話是救不了他的,那些人只會繼續拖著他,不讓走,煩死了。
想到這,路菲菲決定把這個肯定已經身陷包圍圈的可憐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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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霞看著昏睡在床上的段風,重重吐出一口氣。
她差點以為自己買了假藥,說好了吃下以後就老實聽話,全身無力,結果段風唧唧歪歪說了半天廢話,折騰了半天,在他對著窗戶外的小山發表抗議,並且企圖把山的位置往左移十厘米的時候,終於倒下了。
為了接近段風,柯以霞費了不少功夫,想盡辦法弄到了聽話藥,又託了不少關係才能進入這次聚會。
她對路菲菲滿心怨恨,這些年她在歐美做藝術品掮客,到處牽線搭橋,賠笑賣俏,也只能掙個辛苦錢,大頭都給別人賺走了,在她看來,那些所謂的現代藝術,我上我也行,憑什麼別人就能掙幾百萬,不就是能吹,有人抬舉嗎?
西方美術史上的那些畫家,誰不是有供養人,梵谷沒找著供養人不就窮困一生嗎,最後能賣出名,還不是因為他有個好弟弟好弟媳。
柯以霞有心自己捧幾個藝術家出來,卻在國外市場屢戰屢敗。
國外高層的藝術圈子更難混進去,要麼得有身份,要麼得超級有錢,天生的人種差異會讓難度更加提升,不管她英語多流利,是不是在國外定居,亞裔,還是女人,雙重BUFF就註定這是一條艱難的路。
分析局勢之後,她發現,中國人是真的很博愛,哪怕對方生在外國,國籍也是外國,只要往上數,能數出一個華人祖宗來,不說不利於團結的話,中國人就會為他們獲得的榮譽而高興,覺得與有榮焉。
所以,她決定選擇進軍國內市場,為安德森打造一個「有家族tຊ傳承的愛國美籍華人」的身份。
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缺一個引路人。
柯以霞在找路菲菲之前,就已經權衡利弊,在她看來,唯一的問題就是段風也是個畫畫的,兩人可能會有利益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