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一臉淡然,俯身拔出刀,用帕子細細擦淨。
「諸位夫人也看見了,大喜之日,我不介意給府上多添紅彩,這位陳夫人的夫君想必是沒合王爺的意了,嘖...可惜,多年輕呢。」
砸了咂嘴,楊氏又燦然一笑,提著寬大的裙擺在眾人面前來回踱步。
「我也再給諸位一次機會,允許你們寫信遞出去,倘或能轉變你們夫君的心意,順於王爺,你們自然也性命可保。」
說這話時,楊氏的眼神就在崔氏身上掃了掃。
這顯然是提醒的意味了。
很快,便有丫鬟們送來的紙筆,房內的夫人們多數亂做一團,絲毫沒了往日貴氣。
崔氏被人群裹挾著,取紙筆,面色蒼白。
而彼時宮中,同樣白著臉面對紙筆的,還有建寧帝。
「父皇,兒臣此舉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抱病臥榻,若一直被政務纏身,何時才能養好身子呢。」
宸王面上滿是關心,可眸中卻冰冷晦暗。
將已經磨好墨的硯台往前推了推,像是勸慰。
「父皇放心,兒臣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勢必也會盡心盡力教導皞兒,輔佐他成為一名好君主,您就踏踏實實的去行宮養身體吧。」
「逆子!」
建寧帝青白著臉,抓起硯台狠狠砸了過去。
宸王身邊的侍衛立即替他擋開,並未傷到他分毫。
反倒是建寧帝,因為發怒,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到最後,竟吐出了一口暗紅的鮮血。
落在空白的聖旨上,顯得分外刺目。
「父皇息怒。」
宸王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招了招手,便立即有人又送來一張新的空白聖旨。
「父皇啊,是藥三分毒,您這一病,纏綿數月,這三分毒也變成七分了,何苦為難自己呢,兒臣為了給您沖喜,這大婚也辦了,您好歹也替兒臣辦件事兒吶。」
建寧帝費力的撐著身子,額角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面色漲紅髮紫。
「你,你敢在朕的藥里動手腳,難怪朕久久不愈,朕已經封皞兒為太孫,你為何不知足!」
「這話當兒臣來問父皇!」
宸王忽的拔高聲音,眸色陡然銳利起來,像是露出了獠牙的毒蛇,叫人膽寒。
「父皇啊,您都要將皇位傳給您的孫兒了,為何還要容不下兒臣呢?兒臣無已經緣皇位了,想要一點權利,難道不可以嗎?您終是要年老的,與其讓外臣掌權,何必不讓兒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