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滴,一下子帶走身上的溫度,仿佛下一瞬就會結冰,卻沒能讓顧青從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中清醒過來。
她沒有找地方避雨,就這樣傻兮兮地,任由那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臉。
很快,雨水將顧青的頭髮打濕,雖然她身上穿著厚厚的毛呢外套,也沒有倖免。
很快雨水滲過那厚厚的外套,浸透她的身體。
身邊是狂奔避雨的路人,唯獨她遺世而獨立,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
偶爾有路人放慢腳步,向她投來驚詫不解地眼神,可是在這座冷漠的城市裡,沒有人願意為她停下腳步。
直到一輛黑色路虎停靠在路邊,一雙皮下踩下,健步行至她的面前,將黑色雨傘橫過她的頭頂。
頭頂響起男人嘲諷,「這是在幹什麼?演苦情戲?」
明明四周是「嘩嘩」的雨聲,顧青還是將男人的聲音聽了個真切。
她沒有抬頭,知道自己若是抬頭,將會對上怎樣一雙眼睛。
看到她這個樣子,楚衍是不是很得意?
她想應該是吧,這個人的快樂從來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顧青冰涼的雙唇動了動,「讓開。」
男人狹眯了眯,好看的薄唇邪肆勾了勾,「你讓我讓開我就讓開?這馬路是你修的?」
「楚衍,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
「誰要和你吵架了?」楚衍冷冷開口,犀利的視線從她身上由上至下掃過,「我只是想要好好欣賞你現在的狼狽模樣。」
這人說話一向惡毒,末了又加了句,「要不要讓人給你買一面鏡子,給你照一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簡直像極了深閨怨婦!」
顧青被楚衍的話刺痛,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點一點收緊。
她猛地抬頭瞪向眼前男人,一字一頓道,「我是深閨怨婦又怎樣?總好過某些人的惡趣味!」
「還知道還嘴?看來腦子還沒有壞透了。」說著,男人伸出手,一把拽住顧青的手腕。
「你要做什麼?」
「幹什麼?」楚衍劍眉輕挑,「當然是趁你現在還沒有被凍死,把你賣了,還能賣個好價錢。」
不顧顧青掙扎,事實上,顧青那點兒力道對練過家子的楚衍來說,也不算什麼。
男人輕而易舉便將顧青塞進了車裡,顧青屁股剛沾後排真皮座椅,一條寬厚的圍巾便被扔到了她頭上。
「把身上的水擦擦,髒死了。」楚衍雖然一臉嫌棄,卻跟著坐進了後排坐。
顧青愣了愣,一時間分不出楚衍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
楚衍見顧青半天沒有動作,耐心告罄,一把將毛巾從顧青手中搶過,開始毫無章法地替她擦拭。
顧青本能排斥,偏過頭想要避開他,卻被男人固定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