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安看了看商淮,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好像瞬時跨越百年的時間,與記憶最深處的影子重合,重合到她踏入這個場景中,吸一吸滿屋的飯菜香,就從心裡覺得溫暖。
毛孔都飄飄然的溫暖。
「我看他。」她想了想,又道:「學做菜。」
陸嶼然居高臨下瞥著她,不知道商淮有什麼好看的,菜又有什麼好學的,難不成日後還需要天都二少主親自下廚不成。
好在這時候,商淮的最後一道菜也出鍋了。
幾個人圍著四方桌坐下,溫禾安和陸嶼然坐在對面,中間隔著一層霧蒙蒙的熱氣。
溫禾安吃飯很安靜,很明顯可以看出來,比起酒樓和平時家族中的美味佳肴,精巧糕點,她更喜歡這種家常菜,大鍋亂燉。
商淮是那種不能吃辣又非得頓頓要辣的人,今天的燉鴨里就放了不少辣椒,溫禾安眼裡被不斷升騰的熱氣燜得濕漉漉,唇瓣色澤愈深,開口就是對商淮的誇讚:「好吃。」
她笑吟吟地看向商淮,好像覺得好吃還不夠形容,又肯定道:「特別好吃。」
她的誇獎太真心了,商淮起先還覺得能受得住,連著幾次後就有點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說:「二少主過贊了,我是閒時無趣自己擺弄的愛好,比不上溫家名廚們的手藝。」
「那是你沒吃過溫家的飯。」溫禾安道:「很多都是冷菜上桌,吃個樣子,畢竟誰都不會真動筷,就那樣全都浪費了。」
商淮不由得好奇:「你經常吃冷菜?」
「這些年不怎麼吃了。」溫禾安沉吟了會,仍是笑:「小時候和溫流光打架,被封修為關禁閉的時候吃得多。」
羅青山正和燉鴨翅作鬥爭,百忙之中抽出嘴問:「你也會被關禁閉?溫流光和你一起?」
不管怎麼說,外人對天都雙姝或多或少還是好奇的。
飯桌上的氣氛總是比別的時候和諧,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話的時候,陸嶼然沉默的聽著,並不說話,只是偶爾一抬頭,視線會從溫禾安的臉上划過。
「不啊。」卻聽溫禾安否認,她夾了塊燉爛的蘿蔔,眼睛都沒抬:「她不關。」
商淮和羅青山頓時好奇了:「為什麼?」
兩人打架,怎麼還只關一個。
「家主和長老們更喜歡她。」
商淮噎了一下,對面羅青山
也眼裡全是疑問,他們看了看溫禾安,又想起溫流光,不解之意簡直是要從眼睛裡溢出來,陸嶼然都跟著皺眉,「為什麼?」
溫禾安見他們這樣,反而笑起來,她用筷子撥了撥被湯汁沁潤的米飯,有些話說出口時,她自己好似意識不到會有什麼石破天驚的後果:「她是溫家嫡系,是孫女,我是被驅逐的一支,是外孫女嘛,有偏愛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