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然的四方鏡連著亮了三下。
他將它撈回來,點進去看,眼神驟然沉冷,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同時下了命令:「讓羅青山跟上來。」
羅青山才睡下,被商淮一把揪了起來,本來老大的不滿,一聽是陸嶼然的命令,頓時睡意全無,提著藥箱匆匆跑進了雪夜中。
商淮眉梢高興地往上挑挑,一邊覺得這二少主有點東西啊,這種死路都能闖過去,修為不好使了,但腦子真聰明,一邊給她發消息:【我們馬上就到。】
為了做戲做全套,表達對王庭做法的不滿意,珍寶閣有位九境開了結界,摒棄外界一切探查,誰也別想再突然帶兵衝進來。
所以溫禾安在看到商淮發過來的消息後,將四方鏡揣進袖子裡,自己走到珍寶閣門口等人。
她沒什麼力氣,頭昏腦漲,曲腿靠在珍寶閣一側枇杷樹的樹幹上,雪仍在簌簌地下,誓要將天地間落得只剩單調的純白色才肯收手。她將頭埋進大氅里,呼出的氣息破碎滾熱。
陸嶼然到得很快,空間裂隙直接停在跟前。
溫禾安沒想到他會來,怕自己又咳出血,囫圇咽下口甜腥氣,方朝他笑了下,有點辜負託付的不好意思:「我自己的事辦完了,你的還沒。等我緩會,再去給你磨磨。」
陸嶼然並不答話,他緩慢走近,周身氣勢比風雪更泠。
商淮在十米開外就開始恭喜,大聲嚷嚷:「不得了二少主,看來恢復巔峰指日可待了。」
溫禾安還真接了這份喜意,嘴角微翹,只是一說話胸腔肺腑就跟著悶疼,她只能小聲些:「那我不跟你客氣,就提前收下了。」
陸嶼然這時候已經離她很近了,隱隱迫近他平時所能接受的極限,他掃過溫禾安蒼白無比的雙頰,褪去羊皮護手後滿是水泡的手,艷糜得像抹了血的唇瓣,最後與她燒得漫出紅血絲的眼睛對視,問:「怎麼發燒了?」
「手又怎麼了?」
溫禾安這回是真忍不住嘆息了,她坦白道:「說實話,有點慘。」
「我借靈了。」
陸嶼然所有動作驟停。
他眸色本就深,呈現出一種極深邃的黑,此時視線也在那兩個字下凝結,好一會,喉結才滑動了下。
他直起身,鴉青色的睫毛濃密,天生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感,這種特質在此時更甚,開口時聲音凝霜,微啞:「去把樓里的兩位九境弄下來。」
宿澄進去叫人了。
商淮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但直覺陸嶼然現在有點危險。不知道這兩位在聊什麼,怎麼還能給他大半夜的聊出火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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