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安的氣息卻很溫和,像涵蓋了所有風浪,波瀾的江河,也像秋風,已有涼意,但依舊有輕盈和煦的時候。這股氣息擴散的速度不快,侵占性和破壞性都不強,但愣是在頃刻間直接壓住珍寶閣那兩位九境。
他們再次屏住呼吸。
連丁點反抗的心都生不起。
同時又很好奇,這幾位同齡人中的領頭羊平時深藏不露,真正出手時的場面不是他們能靠近看的,只有偶然間這樣的場合,陸嶼然結陣,溫禾安解封時才能從他們隱隱不受控的氣息中稍微窺出點實力。
壓過他們,那股氣息並未就此停歇,而是在眾人凜然變色的注視下與陸嶼然分庭抗禮,各踞一邊。
這種情狀只出現了短暫一剎,沒等其他幾個看個明白,兩人的氣息倏然收了個乾淨。
溫禾安伸手一握,袖片無風而動,將腳下靈陣散去,她朝林十鳶和珍寶閣的兩位九境頷首,姿態一如既往的安然恬淡:「今日多謝兩位出手相助,日後若有機會,自當相報。」
她與林十鳶對視,朝她笑了下:「珍寶閣的條件,我都記下了,不會忘。你放心。」
恢復前與恢復後,這般性情和說話方式,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林十鳶半握的拳頓時鬆開,她回溫禾安一個笑,這次更自然真心一些:「我自然信得過二少主。」
說罷,她又朝陸嶼然落落大方道:「今夜事多,我就不留帝嗣了,改日帝嗣若得空上我珍寶閣一敘,珍寶閣上下必定掃榻相迎。」
實際上,倒不是他們沒事談了,畢竟巫山還有流弦沙的事要和珍寶閣合作,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現在該將空閒騰出來交給誰。
林十鳶帶著兩位九境回了珍寶閣,宿澄已經盡職盡責撤退了,羅青山揣著藥箱,估摸著溫禾安身體的損傷已經被修為解封修復得差不多了,一時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倒是商淮經歷過初時的震撼過後先反應過來,他朝溫禾安擺擺手,道:「看來我是一語成真了。」
溫禾安走近,聞言也回他:「看來方才那個祝福,我接得十分準時。」
她停在陸嶼然面前,後者自打她從靈陣中出來就沒說過話,只在她出來時略略抬眼掃了一下就收回了視線,他展露出冷淡倨傲的神色時,有種不緊不慢綴在人群最外圍,卻根本不打算溶進來的獨特氣質。
陸嶼然人就是這樣,做了天大的好事也只掀眼看看,不邀功,也不提條件,如果不是稍有點在意的人或事,他甚至能轉身就走。
溫禾安輕聲問:「你不急著回巫山酒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