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杪也大受震驚,回了句肯定的是。
巫久咋舌,緩緩吐出字音表達自己的震撼:「她真把自己的本命靈器熔了啊……」
本命靈器唯有一件,碎了這件,就算再找到趁手的靈器,也絕對做不到同樣的契合,而且經此一遭,溫流光在鞭意上的領悟,諸多心血,算是付諸東流了。
這可不是一年兩年,從修行至今。
整整百年啊!
這也導致了,作為本命靈器為主人而戰的最後一道攻擊,強大到出乎所有人的想像,這一擊在溫流光手中施展出來,真真正正有了接近聖者的力量。
「完了完了,我開始緊張了。」巫久一把拽住聞人杪,狐狸眼看起來有點憂鬱:「溫流光擺明了是要速戰速決,一開始就用壓箱底的狠招,她熔本命靈器,可溫禾安沒有本命靈器,溫流光後面還有第八感呢。」
聞人杪還沒說他杞人憂天呢,卻聽聞人悅突然說了聲:「巫山的隊伍。」
她透過鏡面,遙遙看向小世界外。
那裡聚集的散修與隊伍都多,然巫山一眾悄然現身,沒發出一點動靜,在場所有目光還是無聲抽給了為首的男子,他的目光卻誰也不給,從側面看,眉眼如沁霜雪,透出點烏沉的鋒芒銳意。
她將話補充完整:「帝嗣來了。」
陸嶼然居然來了。
小世界外的聲音霎時小了一半。
懸於天際的火龍鞭影最終落下,溫禾安身後的墨色在她的授意下匯成了一截樹枝,枝幹遒勁舒展,葉片簌簌團在一起,摩擦時發出好聽的金玉相撞的聲音,然而在熾熱到足以焚燒吞噬一切的火焰面前,這點墨色如螳臂當車。
它最終被呼嘯著重重碾過。
巫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和他一起懸心吊膽的,還有商淮。見多了世面的天懸家公子迎著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長身玉立,波瀾不驚,實際上嘴角連著抽動了好幾下,深深吸氣,不知道為什麼蘊鏡會在附近失效,也不知道陸嶼然到底怎麼想的,會做些什麼。
他眼前閃過的是滔天的火焰,腦海中出現的,卻是巫山關幽閉的山崖,那一句一句將人割得鮮血淋漓的話。
突然,他的身邊悄無聲息出現一個人,身段玲瓏,小圓臉,長蠍辮,蝴蝶結,聲音清脆:「你手抽什麼?」
商淮回頭看見了凌枝,這下手不動了,腦海中的畫面也自動停了,他看著自己惦念許多年的「救命恩人」,張了張嘴,好半晌,捂了下眼,問:「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