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的窸動聲中,她側身一看,發現陸嶼然靠在窗邊,小世界隨他的心意變幻,繁星點綴低垂,外邊花枝樹枝都多,奼紫嫣紅,春色如許,月如流銀。
人與這樣的景色一沾上邊,不免顯出不疾不徐的鬆弛來。
她也不避諱,直勾勾看了好一會,直到風一陣陣大起來,陸嶼然掀眼看她,明知故問:「看什麼?」
溫禾安視線也沒挪開,她舌尖微卷:「你。」
特別誠實。
陸嶼然身上松枝綴雪的清意散去一半,壓著的唇線略松,走近,略一揚眉,聲調有點懶:「還看?」
她看到他眉眼裡的一點愉悅,也慢吞吞地回:「就看。」
陸嶼然笑了,他用指腹貼了貼她的臉頰,問:「還困不困?」
溫禾安搖搖頭,他就將另一隻手上松松拽著的玉佩塞到她手裡,道:「等著。」
陸嶼然出了小竹門,多了片刻,上樓,手裡多了個白玉盞,盞中盛著清亮的湯汁,熱氣裊裊,離得一近,湯汁中的藥氣就散發出來,溫禾安聞了一會,仰頭問:「這是什麼?」
「八珍做底,五藥為輔熬成的湯,羅青山說對你的傷有好處。」他在床沿邊坐下,執著湯匙攪了下,掀眼看她:「處理得很乾淨,燉的時間久,沒有腥味。試試?」
溫禾安看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做的?」
陸嶼然回了她一個「不然還能是誰」的眼神,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
溫禾安原本想伸手接過自己來,喝藥這樣的事,她從小最是熟練。可手伸出去半截,不知想到什麼,慢慢將手指縮回去,捏著自己的袖擺,他遞一勺,她就抿一勺,眼眸彎起來的時候,睫毛跟著顫動。
看得出來,很是享受這種待遇。
溫禾安此時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理直氣壯,她看了陸嶼然一會,倏然輕聲說:「感覺……穆勒,溫流光和聖者之器都不是戰利品,現在才是。」
才有一種切實的,感覺這兩場戰鬥打下來很是值得的感覺。
陸嶼然將見底的湯碗放到一邊,猝不及防聽到這樣的說辭,覺得新奇,視線在她臉頰上凝了會,微一頷首:「這麼想也沒錯。之前答應過你,贏了回來,給你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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