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門門主眯了眯眼睛,往前站了一步,天穹之上,隱隱有聖者之力盤踞,護住了李逾。蘿州隸屬九洞十窟,能在這裡現身的,也唯有那位傳說中頗為喜愛李逾,親自教導過他的聖者。
江無雙望見這一幕,連著點了幾下頭,怒極反笑,話語中攜帶威脅之意:「九洞十窟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與我王庭為敵?」
聖者的身份,不可能應他的話,李逾冷酷環胸也沒說話的打算,寒山門門主倒是客氣地回,聲音傳得遠近皆知:「秘境傳承,無主之物,得失全憑本事。少主惱羞成怒,這不太好吧。」
江無雙料到他會拿這套說辭扯大旗,眼中滿是陰翳:「門主此言差矣,我欲拿住的,是奪我王庭之城,擄我王庭之人的賊。」
溫禾安出來時,正接住這話的尾音。她面不改色朝凌枝那邊走過去,經過江無雙時停了下,皺皺眉,長腿行動時驚起布料摩挲的細微響動,聲音里聽不出什麼火氣,心平氣和地告知:「城是我奪的,人是我救的,江無雙,你要找藉口發揮,別找錯人了。技不如人就認著,出來發瘋,挺丟人的。」
江無雙大怒,今時今日,他算是知道為什麼溫流光每次見到溫禾安,都跟被拔了刺的刺蝟似的。就是這樣不以為意的淡然,更能激起人心底的怒火。
他沉下胸腔里的一口濁氣,連著道了三聲好。他這次沒有拔劍,但身體里每一根骨骼都成了寸長的劍,繚繞著無匹的劍光,與手中的劍引起某種難以言喻的危險共鳴,若說之前是小打小鬧,那麼這次便是這位天生劍骨用了真本事。
溫流光眼底掙扎片刻,起初是想聯合江無雙鎮殺溫禾安,但看看不遠處的聖者之意和凌枝,衡量過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冷冷站在一邊,樂得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將前段時日江無雙丟給自己的話原樣奉回,唇角一翹:「江無雙,你若是被挑釁成這樣還不為自己正名,說實話,我挺難以理解,也挺看不起你的。」
江無雙咬住了自己腮內的肉,咬得太陽穴都迸出兩根青筋。
他本意就是想出手。
他要知道。這次進傳承,會不會讓幾人之間已經有了差距。
在他渾身劍意呼嘯而起時,溫禾安倏的抬睫,幾人周身數十米內靈流暴動席捲,不顧一切絞殺上去,這一招隱隱壓住了江無雙的劍意,江無雙和溫流光的臉色同時難看下來。
——她對靈力的掌控肉眼可見變得更強了。
凌枝等著溫禾安出來回去吃慶功宴呢,見江無雙一口一個王庭王庭,沒完沒了,不知道怎麼那麼自信,不由得失去耐心,道:「別老拿王庭出來壓人了,你有這時間,還是回去處理好王庭的爛帳吧。」
江無雙眼皮跳了下。
李逾回了九洞十窟的隊伍,溫禾安走到凌枝身邊,很快消失在原地。
王庭這邊有長老迎上來,江無雙啞聲問:「她的話什麼意思?」
幾人進秘境十幾日,王庭這邊當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長老身處秘境深處,也覺焦頭爛額,不敢隱瞞,低聲回稟:「公子。巫山突然嚴查我們,這段時間,好幾個據點接連失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