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往書房走,聽完,輕應了聲,說:「他們還是那樣,比我想像中的更重視這面鏡
子。」
溫禾安有這種感覺不是一日兩日了。天都對帝主之位抱有極大的希望,三家爭雄,都盯著那個位置,這誰都知道,但天都篤定到了一種叫人覺得入夢頗深的地步。他們並不輕視陸嶼然,防巫山跟防什麼似的,但卻能放心和王庭深入合作。
從溫家聖者的態度中可以看出來,這幾年,他們對江無雙也沒多上心,只專心致志打壓巫山,和巫山作對。溫流光得他們真傳,對陸嶼然的敵意比江無雙高。
溫禾安現在對王庭很警惕。她不得不想,天都如此做派,中間或許就有王庭在推波助瀾,混淆視聽,算計人心,只在無形之中露出毒蛇的獠牙,極其隱忍,為達到目的甚至不惜先暴露自身致命弱點。
她在檐下站了會,問:「徐遠思呢?」
「在他自己院裡等著女郎。」
「他最近表現如何?」
溫禾安晾了他有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問起他的行蹤,月流長期在她身邊做事,知道她對人對事控得極嚴,不會掉以輕心,她一直不問徐遠思的動向,也不限制他的行動,自有自己的用意,而她的任務是在溫禾安想知道的時候事無巨細地說給她聽:「女郎進秘境這段時間,他去了徐家,好幾次,也陸續在見從前的好友。」
溫禾安垂著睫,不意外:「結果呢。」
月流搖頭:「看來並不如意。」
「行。讓他來見我。」說話間,溫禾安步入書房,取下肩頭孔雀衣搭在椅背上,自己推開了禁閉的窗子,今夜月色正好,足以媲美蘿州滿城燈火。
徐遠思一個時辰前就在等她了,聽到月流的傳信,來得很快。
書房裡架著張小圓桌,圓桌兩面擺著椅子,這是暮雀搗鼓半天后添置的,溫禾安覺得很有意思,能用得上就留下了。
「來了?」
「坐吧。」溫禾安將一杯提神的冷泡茶推到徐遠思跟前,茶葉在冰塊中舒展,徐遠思可謂是受寵若驚。
他今日穿得正式,傀陣師個個嬌貴,修士們稱他們都是享福的命,徐遠思一直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是詆毀,但今日對鏡一番收拾,也不得不承認,被王庭那樣折磨一通,皮都剜了一層,現在居然也還能看得過去,真是得益於從前打下的好底子。
不管怎麼說,臉是好看的。